周献亦步亦趋跟在李旻身边,俨然一个小亲卫兵,身后背着一把小木剑,板着脸像模像样的。
夏禹摸了摸下巴,“李旻将军新收了徒儿?”
“恩?”李旻顺着他的视线看了一眼,笑起来,“这是周献,这小子一天到晚嚷着要上前线打仗,要保家卫国,我看他心志坚定胆子也大,就从城门那边调过来了。”
“原来如此。”夏禹点点头,伸手揉了揉小孩儿的脑袋,“为什么要保家卫国?”
周献:“男儿当如是!”
夏禹哦了一声,“那若不是男儿呢?”
周献愣了愣,“保家……保……呃,家指所有,一切。”
“所以都该男儿来保护?”
“是!”
夏禹摇头,“我去过战场,那里可不只有儿郎。有的男人贪生怕死,连女人也不如;有的女人同样能提-枪上马,巾帼气质可不输男儿。”
李旻弹了周献的脑袋一下,“咱们宣威将军可是男儿身?”
周献脸刷啦一下红了。
叶之鸣在旁边看得有趣,咯咯咯地笑,周献恼怒,回头瞪了他一眼。叶之鸣吐舌头,扮了个鬼脸。
夏禹道:“你有胆识有想法是好事,凡事却也不能太想当然。我看你家将军应该先教你如何脚踏实地舞好手中的枪才是,只有护好了自己,才能护好别人,恩?”
周献听得半懂不懂,皱起眉头,却不反驳。他也听说过夏禹大名,知道他见识过许多的人和事,心中自然是佩服的,于是低头听话道:“是。”
李旻笑,“这小子,你别看他现在听话得很,如若他不承认你有几分本事,他是不会乖乖听从你的。”
“是嘛?”夏禹哈哈笑了起来,周献这个脾气似乎正巧戳中了他的喜好,“献弟弟,咱们英雄所见略同啊!”
叶之鸣这个反应慢半拍的,后知后觉地回过味来了——所以这小子压根没把自己放在眼里?他堂堂叶家少爷!居然被一个小屁孩儿给小看了?!
叶之鸣怒火中烧,被叶临止一把拉住,叶临止无奈看他一眼,无声摇头。
那意思——还有外人在,这是要给山庄丢脸不成?
叶之鸣扁了扁嘴巴,不吭声了。
周献完全不知道叶之鸣内心的暗潮汹涌,他们一行进了营帐,李旻开口,“在座都不是外人,在下先行谢过藏剑山庄路过援手,还有万花谷的兄弟姐妹们,感激之情无以言表,之后我会上表皇上,绝不独占这份功劳!”
叶临止回礼,“将军说得哪里话,这样说倒是生分了。”
一直不吭声的良衣也道:“安抚好村民,将罪人绳之以法公之于众。”
他说话似乎总要断半截,一次不肯说完,夏禹却似习惯了,帮他接下去道:“救该救的,抓该抓的,便是对得起黎民百姓了。”
李旻点头,“夏兄和良衣道长大义!在下佩服!”
夏禹道:“我就来说说整件事的来龙去脉,李旻将军的人马还未到之前,我一路游历而上,路过长安便打算去一好友家拜访,结果还未进城便遇见了田山村遭逢大变,许多村民从村里逃出来,半路还有好些被截杀的尸体。”
“截杀?!”叶之鸣忍不住提高了调门,“不是说瘟疫吗?截杀是怎么回事?”
夏禹道:“田山村遭逢大变第二天,我在半路上遇到了从村里逃出来的人,那是一对孤儿寡母,母亲身上还有伤,怀里抱着个未足岁的婴孩。”
良衣皱起眉,似乎有些不适,夏禹拍了拍他的肩膀,良衣的表情这才慢慢缓和下来。
李旻古怪地看了看良衣,又看了看夏禹,一旁的秦婉表情也有些复杂。
夏禹似无所觉,道:“据那母亲所言,头天晚上村里突然闯进一群黑衣人,他们袖口上缝了红色火纹印记,一进村二话不说便开始杀人,好些人都死在了刀下,她男人远行在外还未回家,公婆将她和孩子藏在了床下的木箱子里,等到外头彻底安静了,她才敢爬出来。”
夏禹想起那女人的话,如春风般和煦的笑颜上也不禁蒙了一层冰冷杀意。
“那女人想出去求救,却发现村里死的死,逃得逃,几乎没剩下什么人,剩下的这些不知是被灌了什么mí_yào,一个个神志不清,无论如何喊也不应声。之后村里就开始弥漫一股青色的烟雾,她怕对孩子不利,从后山逃了出来。”
叶之鸣不解,“她逃出来不去长安城报官,却往相反的地方跑?为什么?”
夏禹道:“我问过她,她却只摇头说不能报官,我想问清楚些,她却什么都不肯说了。”
良衣接话道:“禹一路将她母子二人送来我处,那妇人恐怕在逃出时已用光了所有的力气,确认安全后精神便崩溃了,如今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
秦婉皱眉,“师兄也没办法?”
“没办法。”夏禹摇头,“她受得刺激太大,只能慢慢养,或许以后能恢复正常。”
秦婉道:“还活着的村民都神志不清,我与李将军也未能问出什么,我们以为只是普通的瘟疫感染所致,哪里想到……”
秦婉摇头,“若是下了另人神志不清的药物,我如何会诊治不出?”
良衣看向她,“因为这不是寻常的药,下药的人也不是寻常的人。”
其他人都看向他,他环视一周,淡漠道:“这是一桩有蓄谋的毒杀案,下手之人心肠狠辣,而最终的目的是栽赃。”
“栽赃?”周献听得双目圆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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