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带着桃花。乍见送往他国的爱子出现在眼前,也不由激动莫名,迎上一步,喊了一声:“阳儿!”
李越心里微微叹了口气,松开手,放王皙阳一头扎进父亲怀抱,自己跟着走上几步,靠近王旭。这个距离,纵然有人想对他出手,他也来得及抓住王旭或王皙阳做个挡箭牌。
王旭到底是一国之主,虽然略有些失态地抱住了儿子,却很快记起自己的身份,轻轻推开王皙阳,向李越拱手道:“殿下开恩容阳儿回国为母亲行礼,东平上下,俱感殿下盛德。”
李越一摆手:“东平王不必多礼。太平侯一片孝心要回来为母亲送葬,人情所在,本王自然不能阻止。”
王旭深深行礼,携了儿子的手道:“你母亲的灵柩尚停在梓宫中,若知你回来必定也欢喜。”又向李越道,“殿下一路风尘,请至宫中歇息,容小王设宴为殿下洗尘。”本来外人应该住在驿馆,但摄政王身份贵重,他却不敢让他住到驿馆去。
李越笑了笑道:“洗尘倒不必了。本王既然来了,也该为东平王后上一柱香才是。”
王旭微微一怔,正不知摄政王为何这般多礼,竟想起为东平王后上香,李越已经接下去道:“至于本王住处,东平王也不必格外费心,本王也不愿过分打扰,就与太平侯同住即可。”
东平官员一阵微微骚动。李越是外邦之人,竟然住进东平王宫,已经是于礼不合了,更不必说竟要与东平长皇子,现在的储君未来的君王同住!更何况他好男风的名声在外,公然与长皇子同住宫中,王皙阳的名何在?
王旭微微有些为难:“殿下,这——”
李越目光微微一寒:“怎么?东平王还有什么事么?”
王皙阳忽道:“父王,殿下远来是客,主随客便。何况殿下好意,不欲太过惊扰,我们理当领情才是。孩儿的春凉殿虽然多年不曾居住,想来着人立刻打扫干净,殿下也不会挑剔。孩儿想立刻去看看母亲的……就不要再为住处的事推让了。”
王旭本来也很难拒绝李越,现在儿子开口,自然顺水推舟:“既是如此,还请殿下不要嫌弃居处简陋。”
李越简单地客气了一句,跟着王皙阳往宫中去了,留下一群东平官员愤愤的眼神。
东平王后生前的居所名为青桐宫,地方宽敞,种满了梧桐树,虽然是初春,已经发出浅绿的小叶,生机勃勃,更显得停在其中的那口描金檀木棺椁格外寂寥。王皙阳一进青桐宫,眼泪已经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待看到那口棺椁,整个人似乎都呆住了,半晌才轻轻走过去,仿佛不相信里面躺的是自己的母亲,又仿佛是不敢惊动了她。过了一会,才突然扑倒在棺椁上,痛哭起来。
李越自己是孤儿院长大的,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但当年孤儿院里照顾他们的一个义工因病去世的时候,他也曾感觉到椎心刺骨的难受,多少能够明白王皙阳的心情,知道这个时候不如由着他哭出来反而好些,因此只是站在一边等着。王皙阳痛哭了一会,声音渐渐低了下来。李越正想上去安慰他,王皙阳已经自己站了起来,用袖子用力抹去脸上的泪痕,哑声道:“孝服呢?”他来的时候是穿的素服,还不是正式的孝服。此刻说了这句话,旁边的宫女立刻捧出正式的白麻孝服来给他换上。王皙阳目光在她们身上一扫,忽然道:“采莲呢?她怎么不出来守灵?”
给他换衣裳的一个宫女低声道:“回殿下,皇后殡天之后,采莲自尽随着去了。”
王皙阳两道眉倏地竖了起来,冷冷道:“采莲自尽了?”
两个宫女齐声道:“是。”
王皙阳眼睛微微眯起,半晌冷冷道:“好。她现在在哪里?”
宫女答道:“已经赏了棺材,送回家中去了。”
王皙阳微微沉吟,道:“其他嫔妃呢?不来为王后守灵么?”
宫女小心翼翼道:“头三日各宫嫔妃都是按规矩来为娘娘守灵的。”
王皙阳微微冷笑:“现在呢?按规矩头七未过,各宫嫔妃仍需轮流守灵,现在人呢?”
李越还是头一次看王皙阳端出长皇子、储君的威严,两个宫女战战兢兢道:“今日应是垂露宫的徐淑妃娘娘守灵,因为二皇子身体不适,所以……午后才是桃云阁的周嫔过来。”
王皙阳脸色冷沉,却没有再说什么,由着宫女服侍换上了孝服,执了香恭恭敬敬在母亲棺椁前磕了九个头,眼泪又忍不住流了下来。李越也上了一柱香,行了一个躬身礼。倒引得宫女们面露惊讶之色,想是万料不到南祁的摄政王真会来给东平王后行礼上香。
刚刚上完香,院子里就听见有人急匆匆跑来的脚步声,在门口停了下来。王皙阳扬声道:“什么人?”门外道:“回殿下,王上派李监人来,请摄政王殿下在清荫殿洗尘。”
王皙阳淡淡道:“知道了。”转身向李越道,“多谢殿下为我母亲上香,请殿下移步去清荫殿。皙阳有重孝在身,只能陪坐,却不能同饮,请殿下恕罪。”
李越摇了摇头,道:“叫她们打盆水来,你先洗过脸再说。”
王皙阳摸了摸尚有泪痕的脸,默默点了点头。旁边宫女急忙去打来冷水,服侍他洗过脸,眼圈的微红已经褪得差不多,两人才上了等在外面的宫辇,往清荫殿过去。
清荫殿地方比青桐宫还要宽敞,想来就是专门宴饮的地方,此刻倒是热闹。李越一眼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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