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凤城愠怒道:“什么安全的地方?胡岩你究竟是什么人,奉谁的命令行事?”
胡岩干咳了一声:“周大人,这话现在不能说,我们还是先上路,边走边说的好。总之小人奉命保护大人,绝对没有歹意就是。”
周凤城挣扎着不肯走:“你荒唐!我走了,风定尘还不要迁怒西定百姓?到时候他大开杀戒,谁能挡得住?”
胡岩一时语塞,拉车人却不耐烦起来,沉声道:“哪里来的这许多废话?胡岩,赶快走,一会让人发现追出来就糟了。那姓田的身手不错,可不能让他缠上!”
胡岩满头冒汗道:“是,这就走。马车在哪里?”
拉车人哼了一声:“离城这么近,马车怎么能过来,不怕被人看见?走五里地,自然有人来接。”
周凤城怒道:“你们想把我带到哪里去?胡岩,这人是什么人?他不是西定人,也不是南祁人,听口音倒像北骁人,你竟敢与北骁人勾结?”
拉车人目中凶光一闪,颊边肌肉一阵抽搐,胡岩见势不妙,冷笑道:“铁线蛇,你当心些,周大人可是要紧人,你想怎么样?”
铁线蛇眼中凶光乱闪,到底还是忍了下去,过去把周凤城双臂往后一抹,扯下腰带胡乱捆了几圈,扛起他就走。别看他身子细瘦貌不惊人,力气却不小,扛了一个人似乎不费吹灰之力。胡岩跟在后面,不放心地道:“你小心些,周大人饿了好几日,身子虚得很,你手脚放仔细些。”铁线蛇闷声不响,只管拔腿就走,一面冷冷道:“你若喊一声,我就拿草堵你的嘴!”周凤城被他头朝下扛着,晃得头晕眼花,哪还有力气回嘴。铁线蛇脚步极快,片刻便下了乱坟岗子,沿小路往前走了四五里地,果然有一辆马车停在小山包下,两匹马儿似乎等得不耐烦,不停地踱着步子,车边还有两个黑衣骑士策马等在那里。
铁线蛇将周凤城往马车里一塞,向胡岩道:“你也进去,他若出什么事,都算你的。”
他一双眼睛在日光下又细又亮,真如蛇眼一般,胡岩被他一盯,冷不丁打了个寒战,没敢说话,乖乖钻进马车里去了。铁线蛇往车辕上一坐,一抖缰绳,马儿打个响鼻,挪动了蹄子,铁线蛇冷冷道:“走。”话音刚落,忽然有人哈哈笑道:“往哪里走啊?”路边的树枝唰啦一响,两个人翻身跳落在道路当中。
两名黑衣骑士反应极快,唰一声同时拔出腰刀,一夹马肚冲了过来。两人用的都是弯刀,刀锋在日光下闪着耀眼的白光,显然锋利无比。两匹马儿显然也受过训练,不偏不倚并排向路中间两人冲过来。路本来不宽,双马并骑,把路堵得满满当当,躲都没处躲。两名骑士同时一个镫里藏身翻到马腹之下,两把弯刀却鬼魅一般斜探出来,即使路中间这两人往两边躲闪,也免不了被刀削成两段。这是他们练熟的马上战术,使用出来熟练无比。铁线蛇在后面,嘴角已经露出了嗜血的冷笑。
突然马匹一声悲嘶,右边一匹突然前蹄一屈一头栽倒在地,若不是骑士身手敏捷翻了出来,几乎便被压在马腹下。但二人的联手攻击无疑是已经被破了。剩下的一人一怔,因为他已看过面前这两人手中无弓无弩,只是个子较高的那个随手一甩,身旁的兄弟已经变作了滚地葫芦,一时不知该不该再冲上去。就这一怔之间,眼前一花,右脚突然一轻,马镫带竟已被割断。他本是靠右脚勾住马镫,此时无可借力,立时跌在地上,糟糕的是左脚还挂在镫里,马儿又发疯似地往前冲,整个人就像个破布口袋似的被拖了出去。
从马腹下滚出来的那名骑士,百忙之中还瞥了爱马一眼,只见马儿前腿上插了一根尖锐的树枝,难怪会失蹄。只看了这么一眼,再抬头时就看见那高个子已经迎到另一匹马旁边,不由暗叫不妙,因为另一名骑士身子完全向另一侧倾斜,这一侧已全无保护。果然寒光一闪,马镫就落了下来。他翻身跳起来,一挥弯刀扑上去。他们虽然最重马背上的劈杀,但下了马刀法还在,出手迅捷狠辣,一刀就劈向敌人脖颈,毫不留情。只是刀一出手,敌人一弯身子,一头就撞进自己怀里,手腕上一阵剧疼,喀啦一声软软垂了下来,同时侧颈一痛,顿时眼前一黑,没了知觉。
铁线蛇瞳孔收缩。面前这人身手之敏捷远在众人所传之上,他甚至都没看清此人是用什么手法扭断了自己兄弟的手腕,只看见那一记手刀劈下去,自己兄弟就像截木桩一样栽倒了,而此时另一兄弟被马拖着已经奔出十几丈,马臀上鲜血直流,难怪像发了疯一般奔跑。只不过一眨眼的工夫,两个身手不错的弟兄已经狼狈不堪,这个南祁的摄政王,怎么会有这么好的身手?
李越把手上的匕首在指尖上转了一圈,其实匕首出鞘的唯一作用就是割了马镫挂带,又在马屁股上戳了一下,实在有点大材小用了。他看着全身肌肉紧绷的铁线蛇,微微一笑:“怎么不说话了,这是要去哪啊?”
身后那名被拖在地上的骑士几次想翻身用刀割断另一根马镫带,无奈马跑得太快,试了几次都不成,脸上已经被拖得血痕累累,头还撞在路边树干上,眼前一片昏花,正在暗叫这次完了,突然一声破风锐响,马儿一声长嘶也是一头栽倒,前腿上一支黑黝黝的铁箭几乎射入骨中。
李越指尖上的匕首突然握入掌心,缓缓转身,他看着山坡上策马执弓现出身来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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