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刚开始是那样,一个无所不能的大哥,一个同样看似无所不能但却能毁于顷刻之间的幺妹,言忱钟爱这个妹妹的天赋和才能,他在那时候已经功成名就,事业和家庭都已经尘埃落定,言战成了言忱这辈子最大的变数,当时报纸上经常说言战狼子野心,言忱引狼入室已成定局,最终,言忱的死宣告着言战时代的到来。顾双城想到了言战不只和言忱吵过一次架,每次吵架,总会出现那么一句话,【大哥,你想要把我变成你吗?我告诉你,不可能!】,就像一个不遗余力的改造者和一个一意孤行的被改造者,言忱在吵架时望向言战的眼神是愤怒忧伤的,顾双城总觉得面对言战时,言忱像是变了个人,他不像个男人,像个斤斤计较的、敏感而善变的女人。
他们不像是情侣,不像是爱人,酷似师徒,又酷似仇人,有一点像是兄妹,但言战更像情绪上处处忍让的“哥哥”,言忱更像是情绪上容易走火的“妹妹”。
一个男人,性格里拥有一些女性特质,并不奇怪。一个女人,性格里拥有一些男性特质,也不奇怪。但是,如果这个男人是言忱,而这个女人是言战的话,谁都会觉得有些怪诞!
言忱习惯被言战牵着向前走,言战走路很快,言忱走路总是慢条斯理;言
忱喜欢从后面抱住言战,言战一上牌桌,言忱就会在她耳边捣乱;言战很喜欢不顾场合的站在言忱身前,在商业聚会上如是,在名流派对上如是,在被狗仔偷拍时如是,如果不从商业意图来看,言战对言忱,始终以保护者自居,而全世界都知道言忱不需要任何人的保护;言忱喜欢被言战照顾,尤其是在一些生活小事上,他们一吵架肯定是因为商场,他们一合好肯定是因为言战在一件小事上“讨好”了言忱;言忱喜欢安静的坐在那儿,听言战评价聚会上那形形色色的女人和男人;还有一件众所周知的趣事,言战去假面舞会都会贴上两撇假胡子,而言忱会陪她一起胡闹,在跳舞时,他屈尊降贵的配合言战,他会跳女性的那一部分,而言战,则跳男性那一部分舞蹈……言忱鲜少在言战面前表现的像个有侵略性的男人,顾双城想到那年冬天言战生病时,言忱的脸贴在言战脸上,对自己露出的那个充满敌意的笑容……他像个俊朗而狠毒的男狐狸精。
言忱每次和言战说话都没尝到好果子,他们大部分情况下都是一个谆谆告诫,一个忤逆妄为,一个痛心疾首,一个狂妄不知……顾双城脑袋里,所有言战和言忱吵架的画面全都集中在了一起,是的,当他们吵架时,言战是个“男人”,言忱是个“女人”。“女人”的所有话都充斥着一个固定的潜台词——“她”希望这个“男人”不要离开“她”,“她”是那样的不想失去这个“男人”。
恍如近在眼前的那些画面,全都涌入了顾双城的脑海中,她一遍一遍的过滤着言忱对言战说过的那些话。她开始怀疑,九岁那年,她在公园里看到的那个和言忱行男女之事的“言战”,根本就不是“言战”!言战从未和言忱有过任何除了拥抱之外更亲密的行为,言战从头至尾,只委身过她一个人,她并没有去动过什么见鬼的修复手术!一切都只是她狭隘而腐臭的臆测而已。言战是个情感上的盲者,爱情里最无知最纯粹的小女孩……当这股思绪开始拔节生长时,顾双城站在镜子前,又堪堪后退了两步,一点欣喜划过之后,更多的,是漫山遍野的无措和自愧。
她感觉自己抓住了什么,但只是一刹那,又全都消失不见。
言忱最终失败了,他死了……顾双城有了一些很不好的预感,当她把言战抱在怀里时,有什么东西挤入了她们之间,有什么东西试图抢走她的言战,恍若将要失去的危机感,让顾双城又再次从过去惊醒过来。
她拉开更衣室的门,走到床边,握住了言战的手,静静的等着她醒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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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了?”
“嗯……”言战侧着身子,一条腿搭在顾双城腿上,顾双城抚摸着她的脸,又问:“饿不饿?”
“不饿。”言战睁开了眼睛,看了一眼顾双城,又闭上了眼睛,顾双城揉捏着言战的小腿,“云家的管家亲自送来了一封请柬。”
“嗯。”
“云老爷子的八十大寿。”
“八十?”言战伸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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