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双城。你最好适可而止。”言赋攥着拳头,顾双城也攥着拳头,她吸了一口气,说:“我不是要与你为敌,更不是要亵渎你的父亲。请你原谅我,在那么多人都在伤害我的言战的时候,我只能无可奈何的选择忍耐,你能真正了解那种心爱的人备受煎熬,我却什么也做不了的心情吗?请你尊重我,我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是保证她不受伤害前提下做的,如果你认为我有什么居心叵测的私心,她就是我的私心。你的父亲,是你的父亲,但你应该已经感觉到了,他除了是你的父亲,他还是一个……一个……一直对言战……对言战……男人。我无意伤害你们的父子之情,言忱是个好父亲。”
“二叔公说过,那遗嘱只有我能看。”言赋松开拳头,“我很抱歉,我不能成全你的私心。我的父亲,也轮不到你来评判。”
“你……”
“请你原谅我,因为他是我的父亲,也请你尊重我,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保证她和他不受伤害的前提下做的。”
顾双城冷笑着点点头,复又点点头,她冲言赋敬了个军礼,沉声在他耳边说:“嚯!你可真是言忱的好儿子。我告诉你,我现在就彻头彻尾的告诉你,言战她根本不是言忱的妹妹,也根本不是你的亲姑姑。你的父亲,或许从一开始就知道言战究竟是谁的女儿,言战,言战她……”顾双城哽咽起来,言赋一拳打在了顾双城眼睛上,“全世界只有你希望这样,顾双城,全世界也只有你这种恶魔才会恶毒的希望事实变成这样。你睁开眼睛好好看看这世界!你那是妄想!那是妄想!”言赋像是听到吃人的噩耗一样难受的打开门,闪身钻进了他自己的卧室,一踏入卧室,他就一头扎进浴室,提起花洒就冲脸上喷冷水。
冰棱般的冷水浇在炽烈燃烧的脑袋上,言赋愈来愈清醒,他能听到顾双城在外头的轻微敲门声,还有言式微透过门缝小声央求他开门的声音。
他从浴室里踉踉跄跄的走出来,双眼狰狞地望向那个静静躺在床上的纯白色纸袋,他多么希望这纸袋里头只是装了几份重要合同,哪怕是一份最高法院的传单,也不要是那份让他心里狂掀险浪的夺命遗嘱。
要打开这份遗嘱吗?
不要。
言赋泄气的想要把纯白色纸袋扔到地上,可是又舍不得扔,二叔公说这是父亲手写的遗嘱。他拿在手上,又像是拿着几吨炸弹的引线,他嗅了嗅,已经能闻到从未知的远处飘过来的引线烧着的火药味。
他的耳朵里全是言忱的话,言战的话,言忱的话,言战的话……他们的话重叠在一起,共同引导着言赋的婴儿期,童年,少年和青年,也共同构成了言赋的过去,现在和未来,他们都是言赋这辈子最最重要的人。
如果他们水火相容,何至于会有这份遗嘱的出现?
如果他们水火不容,何至于会共同成为言赋生命里最不可或缺的两个人?
若二叔公句句占理,那这份遗嘱就是言忱对言战野心的丈量,到了言赋这里,言忱把剪刀递给他,要他“好好修剪”一下言战的野心。修剪一株植物尚且会流出植物赖以维系生长的汁液,更何况是修剪一个活生生的人,那一定会流血,很多很多的血……他不要言战流血,哪怕是伤她一根毫毛,言赋也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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