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
陈越没秦昱言说的那么惨,连个接机的人都没有。事实上他脑残爱玩儿够仗义,人缘还是相当好的。他难得回来一次,在家没休息上一会儿就出来晃荡,四处招惹别人。差不多都寻摸个遍了,就开始搞聚会,把人都凑到一块儿闹。
要说陈越是那种出去喝酒不爱带家属的,偏偏这一帮人现在都成了家,还都是内部消耗,大家都是熟人。于是有一个家属想去,就打电话拉上另一个,这么叫来叫去的,秦昱言顶着“陈越家媳妇”的旗号,也只得出席。
然后她就来找杨瞳,陪她一起去。
杨瞳在路边跟她探讨了很久自己出现在这种聚会上的合适程度,提出了种种假设都被秦昱言给反驳掉,最后只能干脆利落地给个痛快:“我不想去。”
秦昱言好像很惊讶似的,但其实是明知故问:“为什么?”
“我去像什么回事儿啊!哦,你跟人家介绍的时候要说,这是我女朋友,我带她来参加我老公的聚会?”
秦昱言一点都不觉得奇怪:“干嘛要这么说?就说是朋友啊,你觉得没个名分不舒坦?”
杨瞳辩白:“不是这个意思。就是觉得不合适。”
秦昱言:“没什么不合适的,走吧,就当免费吃大餐。我最近也没怎么来找你,借花献佛好了。”
秦昱言把杨瞳拖走,路上颇为感慨地说起来:“只是我的一个想法,你听听看,和你的观念一致不?”
杨瞳:“奏。”
秦昱言:“……”
杨瞳看她一眼:“无本退朝。”
秦昱言笑起来:“别贫,正经的——就不说现在国内的形势,单说z市这个地方。你也知道z市地小,民风算淳朴那一类,期望这里的人能接受同性恋基本不可能。以后我们肯定会受非议,但是要想把这些议论降至最低,其实……”
往后的话很难出口,杨瞳却在瞬间就明白了:“嗯,我知道。高调秀恩爱没一点好处,倒是这样说成朋友挺好的。我能想得通。”
说不难过是假的,但是权衡下来,也只能这样做。在这个城市,大龄未婚就已经能构成话题了,但是能保持在这个程度就已经很好了。
杨瞳不想让自己和秦昱言难堪,更不想让父母遭人白眼。
气氛有点沉闷,杨瞳玩笑道:“你这么一说,我突然觉得你还是不要离婚了。回头我也找个人领个证,然后我们两家住隔壁,谁都发现不了。”
“得了吧,稍微掩饰一下就好了,真把自己搞的跟通缉犯似的,那日子还怎么过?天天不够提心吊胆的压抑了。”秦昱言想了想,又往下补充起来,“说到这,我觉得还是得有个心理准备。我们想一起生活,又不能堵住别人议论的嘴。就算被人说两句也是正常的。”
杨瞳坦然地承认:“不行,我玻璃心,到时候你解决。quot;
秦昱言:“……”
秦昱言:“没想到你还会撒娇。”
大概是什么人有什么样的圈子,虽说有个别异类,但陈越的圈子整体来说属于开放式的。杨瞳跟着秦昱言进去时,大家并没有对这个突然冒出来的陌生人表示惊讶。他们只是跟秦昱言到“我朋友”时,客套却不显生疏地跟杨瞳打了招呼,就不再关注这个年纪明显小了许多的姑娘。
杨瞳觉得奇怪,秦昱言跟她耳语:“他们这帮人隔三差五就要带个新朋友一起来,很正常的。”
杨瞳问秦昱言:“那他们知道你俩假结婚?”
“不知道。说出去就不是秘密了,是人就有这个共性,当面保证得很好,一转头指不定要告诉谁。假结婚这事儿也就穆林洁知道,连王义君都以为我俩是突然擦出火花然后闪婚的。”
杨瞳心想你刚说过人不可信,还这么相信穆林洁,别到时候被打脸就好了。
陈越大概是从他老爸那里搞来一堆自助餐的餐券,领着一帮人呼啦啦地就杀了过来,跟土匪包场似的。z市最好的自助酒店,杨瞳寻摸一圈,乐颠颠地跑去盛了块儿蛋糕,一边吃一边跟秦昱言讨论网上那些吃自助的攻略。
秦昱言:“反正不会是一上来就吃蛋糕——说起来你的口味还真是琢磨不定,明明不喜欢甜食,干嘛还吃蛋糕。”
杨瞳表示蛋糕一点都不甜,自己能吃很多下去的时候,余光里看到熟人进来。话说到一半被打断,秦昱言好奇地转头,顺着看过去。
穆林洁,这一下,三个人不知道谁和谁对上了。
杨瞳其实不大乐意见她。
这么说,杨瞳觉得自己跟秦昱言两个人呆着的时候,看到的全是秦昱言对自己的好,满心感激。可是穆林洁一出现,心头那个疙瘩就随之浮了上来,坏情绪压都压不住。
也是某种拖延症的表现,好像只要规避这个问题,就能解决了似的,然后就一直不愿意去面对。
但总有必须面对的时候,比如现在。
穆林洁刚往这边看一眼,陈越以一种“嗷嗷嗷”的激动姿态就蹿了过去,兴致勃勃地开始拉家常:“弟妹好久不见啊!”
王义君在一旁纠正:“是嫂子。”
陈越顺势就和王义君掐到了一起,讨论到底“谁是哥”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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