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烈运动分泌的化学物质让人的大脑轻松而迟钝。晚上睡前躺在床上还会默数她那边的时差,会握着手机在条名“陈”下反复高亮,会打开衣柜看看那身d纹的西装,和那条爱马仕的“红领巾”。。。但因为太累,一会也就坠入睡眠了。
到了农历初五,轮到我值班。不值班也不能去tee了,好久不这样大运动量,腿酸得像灌了铅,左臂和膀子也要咬着牙才能举过头顶。我的身体还和以前一样,神经对肌肉乳酸分泌的反应来得晚,但更剧烈,持续得也更久。
办公室好几天没来了。桌上已有了一层微微的浮尘,供暖趁着这个假期在维护,偌大的公共办公区寒气逼人。我这个位置在角落,不靠窗,阳光从来都照不到这儿,坐了一会看看邮件,又翻翻图录资料,就觉得身上那点热气已散尽,起身往杯子里加了开水,踱到另个部门靠窗的那边的沙发上坐着。
日期:2013-03-13 17:56
阳光暖着我的背,我端着单柄的白色口杯,观察着杯中水被阳光洒满的表面,微微动动,波光随着角度改变着闪烁。。。点点刺目。。。
现在坐的位置,和我的办公桌,和她的办公室门,成一个三角形,但是不等腰也不等边。
刚才,登陆内网看到了她的邮件批复,心里一动,旋即又失望。内容是公事公办的批复几件部门事务:
“知道了,送检吧。”
“节后拿方案出来,不必等我回。”
“看了,我的意见:小鱼亦不可多煎。请考虑。”
“你已走向另一个极端,望斟酌。”——这条让我一惊,再一看,是针对另一个同事另一件事的,心一塌,吁了口气。
又往下看了几条,咂摸不出什么味道,一如既往的平静,尺度拿捏的刚好,既点出了态度和方向又给下属预留了足够的空间。
因为没有一条我经手的事务,所以我也无从介入。事外之人,只能呆呆的看着。对着屏幕好一会,突然想起看看她批复的时间,145.。。1umi,对着表盘算算时差,几乎都是她那边夜里两三点!!!她怎么那么晚不睡。
正坐在沙发上晒着太阳发呆。一串清脆的金属撞击乐声不知从哪儿传出来,办公室这会只有我一个人,刚才还在的其他部门两个同事出去了,所以虽然声音不大,但听得很清楚。刚才我对着电脑的时候好像就听到过,还以为是谁的手机铃声,可是这会听着明显不是手机电子音乐的声音,像那种。。。老式的自鸣钟报时的声音。
我站起身,寻找声音的来源,好像是从她那办公室门方向传出来的。我走近,门是关着的,对,是这里面传出来的。正思量着是否推门看看。另一个值班的同事回来了,正低头看着资料。
远远的我问他:“这什么声音?”
他顿了一下,因为他离得比较远,站着听了一下:“哦,是一个客人送给陈总的老式西洋打簧自鸣钟。在她办公室放着的。每次都唱很久,呵呵,她说找师傅调调,还没顾得呢。现在能调这个的师傅难找了。”
“能看看吗?”
“你看吧,门没锁。”他冲我点点头,回自己位置了。
摸着冰冷的门把,往右一拧推开门,她工作的地方又展现在我眼前,上次独自站在这里还是近三个月前带班帮她收拾房间并拿走佛头的那个清晨,此后虽然也和同事或单独进来过,但基本都是被她叫进来说事。
此刻,安静冰凉的气息充满了整个房间。透过白色薄窗帘照进来的阳光已撇过了办公桌的角度,照在另一侧的英伦风格布艺沙发上。宽大的办公桌收拾整齐的一丝不苟,整一面墙巨大的书架上,书籍分类码放。工程师,嗯。
间或有些别致的东西放在空隙处,有一面貌似是欧洲贵族家族徽章的小旗子斜插在书架上。最左边的框上还挂了一个非洲风格的木质面具,有点像毕加索那副争议作品《亚维农的少女》中的脸孔。。。
当然,这些,包括那张茶几下繁缛华丽的波斯地毯,几乎都是vip客人对她私人的馈赠。当然,说是私人,她都是以公司身份接下,放在办公室作为公司财产的一部分而已。
那架自鸣钟就放在书架侧边连接办公桌的一个过渡台上,不大,是一个小教堂的形状,大概二十几公分高。看来是一时找不到合适的地方放,暂时放这里的。这会那金属撞击打簧乐段已经终止。只有钟摆枯燥的咔咔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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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六值班的人员有排小谈,所以我没过来。我越发忌惮她那句话:“我觉着,你们有些地方挺像的。”其实,多大个事啊,人家不过随口一说。
好吧,我承认,我心里有鬼。
初七,又来办公室过了一天,调看资料库、整理交易记录、修改了中的几个细节、翻译整理了几份鹰语文件。。。不知不觉已混到天空发红,晚霞烧起。
日期:2013-03-13 17:56
晃到楼下,胸中像塞了一团软棉花似的,似乎是满满的,可一抓,又什么也没有。。。
出了公司大门拐个弯到对面超市买了包红塔山软经典1956,我不喜欢中南海,即使是最重的口味,都觉得没味道。来公司这么久,从来没在各种规定的或是默认的抽烟区抽过烟,这会,躲到后面的小花园里一口气抽掉小半包,看着晚霞由淡红,血红,紫红,到紫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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