扎利恩紧张地回头,但褐发男人还是很泰然,他虽然没料到这位半人马这么有本事,但好在他已经跟扎利恩讲了一半的实话,不至于无法收场。
“你又瞒我!?”
“没。我和你谈到过这个,记得吗?第一次你跟我闹脾气,我们就讲岔了(“——谁、谁和你闹脾气!!”),第二次也是你突然乱来,差点自己跑回了家(“——唔唔嗯——那、那、那、那、那个是——”),现在接着讲,也不迟吧。”
扎利恩找不到反驳的理由,被洗脑一样释然地松了口气,开心地点头,还允许哥哥继续从后面抱着自己。
“古代冰的确不是每时每刻都会攻击我,它那样做的时候我不得不使用黑火焰,但有时候它会像这样,和我相安无事。”
“……相安……你说相安无事?——相·安·无·事!?”
“它的确会永无止境地消耗我的火焰,但如果握持一段时间后分离,被消耗的力量会回来。基本上相当于相安无事。”
“——相!安!无!事!”
扎利恩这才知道得知古代冰进到火龙体内后,自己紧张得快要发疯了,这家伙为什么还一脸无所谓。
“但是,查理,”男人在蓝衣孩子又要爆发前加大了手臂的力道,把他抱得更紧一些,“我不知道到底有什么规律,你明白么?它什么时候会攻击,什么时候会安睡,我不清楚。”
“所以你想让这孩子学会,你觉得他能够控制这一点。”半人马挑起半边眉,终于插话了,“但这只是一场赌,既然是赌,你肯定做了最坏准备,灭世者。如果扎利恩不能控制古代冰攻击与沉睡的周期呢?”
“那我就把周期算出来。”
“有意思……”
坎娜突然愉快地笑了,她仿佛又回到很久以前,自己研究这些宝贝时油然而生的热情,“真是太有意思了,你可算我一个。”
“……既然如此,那就劳烦坎娜女士了。”克里冈眯起眼,“我都差点忘记,您是喀戎大人引以为豪的徒弟了。”
“呵呵呵……喀戎大人……喀戎大人,”坎娜也和他一样眯起眼,“我都多久没听到这个该死的名字了。”
扎利恩还哀怨地望着两个不知达成什么共识的长辈,直到兄长低头亲他的额头,轻抚他的肩背,才把他安抚得好一些。
“何必要等到那时候呢,灭世者,两手准备从来不会错,”坎娜绕着他俩走了一圈,“扎利恩提起赫塔洛斯大人把古代冰当做初年之礼送给他时,可没说什么细节。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想知道你与古代冰每一次接触的经过……攻击你也好,没攻击你也好,能想起多少就算多少。有问题么?”
“没有。”
“很好……查理,亲爱的?”
“我在,我在!”
“先到那边玩儿去,待会我也要你好好讲一讲。”
“嗯……啊……”
耷拉着脑袋慢慢移动。
……好好……讲一讲……?
嗯……
真是棘手。
事实上扎利恩没什么可讲,也许哥哥能记得,但宫殿中高悬的那一片雪花传到自己手上时,自己还没活够一个世纪,根本记不清楚。他顶多记得那是要举办进入初年的仪式,父亲将他带到冥府,让他跳进冥水中接受洗礼时发生的事。
那时的扎利恩可是一个壮烈,宁死不愿跳,抓着火龙的脖子惊天动地地哭,哭得三头犬也不守门了,卡戎也不摆渡了,全跑来看戏。克里冈连骗带哄都没有用,又不舍得按父亲提议的动用武力,直接将那小鬼扔到河中间。赫塔洛斯的整张脸都是黑的,小儿子在这丢脸,大儿子又处处袒护,他真不知道自己怎么生出这两个东西,尤其是胆敢抗拒命令的克里冈——要知道,他可是公开称赞过自己大儿子是难得一见的战士,是完全不需要操心的!
最后他从自己的肩膀中拿出了那片原本起着护甲作用的雪花,举在冥河上方,说了声:“你如果下去,这就是你的。”
扎利恩才在火龙一点一点的推动下,委屈地抿着嘴,挪进污浊的死水中。
那时候克里冈碰了古代冰没有?碰了?没碰?碰了?还是没碰?
而且就算碰了,那时候克里冈也没有黑火焰啊,我怎么知道古代冰有没有攻击他?
就这样支支吾吾了一段时间后,满心欢喜的坎娜也黑下脸来,不得不相信他是什么都不知道。
“不过……一开始……一开始是当真没有出事的吧,我只能肯定这一点,至于这个‘一开始’持续了多久,我……”扎利恩努力地吐着字,“反正,过了初年好久,我都还和哥一起睡的,那段时间古代冰也没离开过我。”
已经放弃从他这里获得线索的半人马把重点移到了别的地方:“是吗?过了初年,你,还和灭世者,一起睡?”
“……对……但那……但那是、是他的领地出、出了点问题……他就只能回到地宫里来住一段时间,如果他在地宫的话,那、那我俩一起睡也是习惯……嘛……”
“出了什么问题?”
“……嗯……唔……嗯……不太……记得了……”扎利恩不停地挠着自己的脖子,说不出口自己是怎么咬着火龙的尾巴不让他走的,当时狠下心来的克里冈向前跑了好几步,他当真没有松口,就在地上拖了一大段距离,把母亲吓惨了,直接冲出来命令火龙留下。
“行了,行了,”懒得再逗他的老人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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