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楼上的风很大,围墙上的围篱已经被拆除了个空,空荡荡的能直接俯瞰底下的车水马龙,台北的城市,永远是那么繁华热闹。
徐谦坐在围墙上,风吹的他的短发丝丝飘着,望着底下来来往往的车潮,他笑了,笑的苦涩。
妈,这是我的女朋友,佩佩。
唉唷,好漂亮呢,来来,给妈妈看看……啊你们什么时候要结婚?
妈,快了,但近期内还不会,我工作很忙。
好好好,来来来,吃饭吃饭,佩佩有没有什么特别喜欢吃的?伯母煮给妳吃!
屋内的笑声不绝于耳,站在外头的徐谦心头却在滴血,手上的礼物紧握了握,最后一声不吭的离开了。
这么多年了,我一直遵守着当年的约定,等着你回来,但你却像什么事也不曾发生过似的,你的心里头真的有我过吗?
结婚这种大事一声也不吭的,如果当天我没有在外头听到,你会亲口告诉我这件事吗?还是我根本只是个傻子,当年的约定根本只是个玩笑,你从来不把它当一回事?
我累了,亲眼看着你上台北,笑着跟你道别,以为你会再回来,再回来这块我们所熟悉的土地,想不到你是回来了,却多带了一个人。
原来我在你心中是这样的微不足道,我彻底的了解了,骆琚,我真的了解了,所以我不会在原地等着你了,那无边无际的等待真的太痛苦。
我选择放开你,给你自由,让你去寻得你真正的幸福,我不恨你,因为我爱你,所以只要你能快乐,那就够了,真的够了。
我会放开这些记忆,它们会消失,就像从来不曾出现过一样,就和你记忆中的我一样,曾经驻足,却不曾留下痕迹。
我会放得干净,不再留一丝一毫,所以,请你要找到你的幸福,然后一辈子快快乐乐的活下去。
谢谢……谢谢你曾出现在我的记忆过。
我很开心。
顶楼上的身影一闪而下,留下几片搧起的灰尘,晃了又晃,最后落下。
「谢尹」他什么都忘记了,他不记得父母的名字,不记得自己多大,不记得自己念过什么学校,但他记得自己叫「谢尹」。
因为这是骆琚给他的名字。
「谢影」。
看着正在帮谢尹办出院手续的那个男人,骆琚喉咙干的发涩,他知道他快没机会了,一但谢尹真的出院了,他就没机会再让他想起他了,他们之间,就会真真实实的变成一个「回忆」。
咬了咬牙,骆琚走上前去,按住护士正在写出院单子的手。
「病人还不能出院。」
护士疑惑地抬起头,看向骆琚,「骆医生?」
骆琚深呼吸了几口,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很镇定,「他身体状况不稳,再留院观察一个礼拜。」
护士有些为难地看向病人家属,想不到那男人倒回答得干脆。
「好吧,医生都这样说了,那我一个礼拜后再来接他。」
这是骆琚第一次这样滥用职权,他知道现在谢尹的身体状况已经很稳定了,现在要出院完全是可以的,只是他不能让他出院,因为一旦谢尹出院他们就再也见不到面了,一辈子也见不到。
谢尹忘了他,不可能会回来找他,更不会告诉他之后自己去会哪,骆琚就算想找他也是无从找起。
就算真的意外被他找到了,但谢尹还是不记得他,状况还是一样。
那回忆以后就只能在夜深人静的时候自己慢慢地咀嚼,回味。
那种感觉太痛。
他要赌最后这一个礼拜,就这个礼拜,要是谢尹还是想不起来,那他就真的只能放弃了。
放弃谢尹,放弃他们之间的回忆。
骆琚比之前更频繁的往谢尹的病房报到了,只要没有刀台的时间,基本上他都是在谢尹的病房度过的。每次进去都带了很多谢尹喜欢吃的东西给他,一边跟他说着以前的事情,希望能唤起他一些回忆,但每次谢尹的反应都是很冷淡,甚至有些不耐烦。
「谢尹,今天有想吃些什么吗?」骆琚身上的手术服都还没来的及换下,就直接跑来谢尹的病房了。
「我叫徐谦。」
「抱歉,我叫习惯了,一时改不了口。」骆琚脱下手术手套,坐到病房旁边的椅子上,「今天天气很好,想出去走走吗?」
外头的艳阳很大,要是是以前的灵体谢尹绝对是不适合在这种天气出门的,但现在状况不一样了,他是真真实实的人,是个可以晒太阳的正常人,况且谢尹已经久卧病床很久了,肤色不太健康,晒晒太阳也是好的。
「不想。」
看了谢尹那明显不太耐烦的表情,骆琚叹了口气,切下遥控器,墙面上的液金屏幕五彩缤纷的跳了起来,加上电视的声音病房内热闹了许多。
「为什么不让我出院?」
电视墙上的节目正好在播旅游节目,地点刚好在希腊,那蔚蓝的地中海,白鸥一展一展的从屏幕上飞过,景色与建筑合为一体,美不胜收。
「你看电视,希腊呢,很漂亮是不是?」
「回答我的问题。」
「你去过地中海的城市吗?那里很美,蓝白一线与建筑很搭……」
「我说,回答我的问题!」谢尹一手切掉电视,眼神饱含着怒意。
「你相信世界上有鬼吗?」
谢尹瞪着骆琚,不知道他想表达什么。
「我是学医的,基本上跟科学这东西很接近,但我相信世界上有灵魂这件事,每个躯体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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