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提议?”
“与紫荆花星系联姻,请曹伯爵陪嫁。”
曹安师:“……”
楚英澜和曹安师在芬芳号勾心斗角的时候,沈玉流正在吉娃娃号上检查。楚英澜说话算话,给的飞船没有偷工减料,攻击系统防御系统救生舱零件库存等等,应有尽有。
他走到控制室,设置阿穆尔特为目的地,又设定飞船自动驾驶,然后将罗马尼送给他的电脑打开,将自己对“堕天使号”做的记录拷贝到“吉娃娃号”的资料库中。
飞船起航,雷达显示芬芳号正被一点点地拉远。
芬芳号发来通讯请求。
沈玉流接通通讯,就看到楚英澜英俊的脸在屏幕正中放大。
“我们好像还没有说再见。”他掏出一颗薄荷糖放进嘴里。
“再见。”看在飞船的份上,沈玉流爽快得不能再爽快。
楚英澜含着糖,沉默了会儿道:“如果齐肇找你麻烦,你可以来找我。”
沈玉流有点意外。
“你认为我是过河拆桥的人?”
沈玉流道:“不,我以为我在殿下心目中并没有那么高的价值。”
楚英澜道:“不是人人都能获得我赠送的飞船。”
“所以我喜欢和太子合作。”这点沈玉流没有撒谎。通常带着太子两个字的人,出手都不会太吝啬,这也是他接黄太子那笔生意的原因。说起来,他离开地球多久,黄太子这笔生意就被晾了多久,希望他没有以为自己拿钱落跑,开始怀疑人生。
沈玉流将“堕天使号”的资料发送给楚英澜。
楚英澜按下接收,“很大?”下载显示要一个小时,以“吉娃娃号”现在的航速,刚好离开“芬芳号”的雷达范围。
沈玉流道:“有赠品。”
楚英澜扬眉。
“不耽误殿下欣赏成果。”沈玉流切断通讯,然后将椅子放平,慢慢地躺下来。这几个月来,他的神经一直绷紧,到现在才稍稍放松。发送给楚英澜的除了“堕天使”的资料外,还放着一个大垃圾,应该可以拖足时间,甩掉他们。
在太空漂流近一个月,沈玉流开始怀念罗马尼在耳边唠唠叨叨的日子,连带的,齐肇、张超级、邢畅、郭子墨等人也时不时浮现在脑海,楚英澜和曹安师开始想得多,后来便不太想起。前面这些人与他曾有过朋友的相处模式,所以想起来的时候有几分真记挂,后面这两个完全是互相利用的谈判模式,想起来的也是利益和条件,没什么意思。
尽管他不认为楚英澜会真的将他放在心上,但骗子都喜欢保密绝后患,他不想留太多线索。与楚英澜分开半个月之后,他才将目的地改成地球,好在地球本来就在通往阿穆尔特星球的后段路线附近,并不需要改变航行方向。
根据飞船显示的飞行计划,还有两天就能抵达地球,想到自己在宇宙流浪半年很快就能回家,饶是习惯居无定所四海为家的沈玉流也按捺不住兴奋。
他花了半个月给自己制订了一份深思熟虑的归后计划。
第一,完成黄太子的合约。
他虽然是个骗子,却有骗子的职业操守,交易期间绝不欺骗雇主—口头上的调侃不算。
第二,去夏威夷度假。
想想他离开地球前的遭遇,这条计划不实现必会成为他的怨念。
第三,是时候考虑成家立业,安定下来。
伴侣这个词是他在归家途中突然冒出来的。不知道中了什么邪,某天睡觉醒来,他看着大床空旷的另一半,心里突然冒出这两个字,立即被迷住了。脑海浮现与这两个字相关的回忆细节,都是别人的,有苦有甜,从前只当故事,这次却深受触动。
他那个师父每次收工回来必喝酒,每喝酒必喝醉,喝醉时喜欢捧着一条从来不洗的白裙子又嗅又亲,嘴里含糊糊地喊老婆,但清醒时绝不承认。直到他收拾师父的遗物时找到一张磨损的发黄相片,一个穿着白裙子的漂亮少女挽着年轻版的师父笑容殷殷。爱情故事的起因经过已不可考,结果显而易见是悲剧。
这大概是他第一次意识到,骗子也是人,也会有伴侣。
第二次是他的临时搭档女教师,放下一桩几百万的生意跑去开了家杂货铺,过起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的平凡日子。有次经过杂货铺,沈玉流看到他穿着白背心短裤衩,喝着二锅头啃着烧鸡爪,与当年出则高档跑车歇则五星酒店的翩翩公子判若两人,于是问他是否后悔。过去式公子纠结很久,答案发人深省:要是他带着现在的记忆,将时间逆流回开杂货铺之前,他也许会犹豫。但现在的他绝对不会走回老路。
当时的沈玉流将答案解读为后悔,现在细细一想,又觉得是不后悔,再细细地想了又想,如此见仁见智的答案真是废话得不能再废话。
沈玉流又想到每逢情人节圣诞节,总会受到单身同行的邀请上街找骗人感情继而骗钱的骗子们下手。他们的联络口号是:全世界狗男女翻脸成仇。
他参加过一次就再也不去。人流太多交通堵塞不说,事倍功半收效甚微不计,最叫人头疼的是单身同行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怨男气息,简直比法海有过之而无不及。
如此种种,堆积成山。
为了死后也能留下一张狗男女的遗照,为了有一点固定资产留给后代子孙,为了情人节不再和男人上街,他想,是时候找个伴侣了。
春心萌动的青年总是归心似箭,而看似平坦的旅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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