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他做这些事情的动作,越来越熟练了。
在大和守安定遇见加州清光之前,知道自己注定命中会是炮灰役的他,自然掌握了一套对于近战型异能者来说相当实用的战斗方法,以便从容面对按照实力临时分组执行任务这种非常不利的情况。关键时刻搭档倒下了,他一人也能够在与异化者的单打独斗中取得胜利。
他的这套方法就是,把自己当成是擅长持久战的治愈型,做出可以架住对方全部攻击的假设。换而言之,对方无论如何精于突刺伏击,都不能做到不损兵折将就轻轻松松突破自己的防御。
那么,无需先制攻击,只要随着敌人的动向,在自如应对中寻找破绽与时机,再以关键一击扭转战局。
安定扭身,左脚一步,右脚一步,稳稳地用手中的白刃架住来自异能者的偷袭。
随后,从四面八方旋转着飞来的带着尖刺的触手转而袭向他的背部,肩部,腿部,都被身手敏捷的他耐心地逐一砍断。
负责人说得没错,分配给一人队伍的异化者都会是不堪一击的,哪怕第一阶段就已经拥有了第三阶段的特征。安定通过他与对手的周旋中观察到,对方的制约器尽管受到了一定程度的破坏,但仍然在发挥作用。
这种情况被称为“瓶中效应”。只要制约器还能够对异能者所拥有的能量进行控制,那么即便异能者的总潜力好比大海,他一次所能使出的异能也只有等同于水滴的强度。当然,这还有一个更可怕的、也是人们避而不提的渊源。
最早异能还没有被广泛禁止时,a国曾做过一个备受舆论讨伐的实验。他们把一个拥有极强破坏能力的婴儿安排在一个有着钢化玻璃门的黑暗房间里,在房间外的光亮处放置了喜欢的玩具,给他制造了幻觉,使得他认为无论怎样使出自己的能力都无法将门打碎出来。最初几次他总是能够使用能力成功突破限制,也给清洁工人带来了很大困扰。但到了后来,实验结束,他居然连捅破纸张的能力都使不出来了。长大后,实验对象彻底失去了自己的能力,成为了一个普通人。
大和守安定并不急着出手将敌人的气焰压过去。他只是借助于简单的招架,一边试图看破对面的弱点,一边去想另一边清光和新搭档可能遇到的危险。
(听清光所说,那个人是老前辈,想必年事已高?)
他一个鹞子翻身,躲开异化者的直刺。飞身而过时,安定感到自己的裤腿好像被什么东西勾住了,于是在半空中将手中刀一斜,急急砍下追逐着自己的、最碍事的几个触手。
(远离战场那么久的人,遇到万分之一的情况,真的能保护得住那么柔弱的他吗?)
安定寻思。沉浸在深深忧虑中的他完全没有意识到,相比之下更柔弱的明明是除了超群的气力之外就一无所长的自己。
瞬息心气力一致。
找到了突破口的安定手持寒刃,如同一支射出的箭,精准地瞄向了怪物在与他数度纠缠后,疏于防卫而大张开的胸膛。
脚尖踮地两次,他稳稳以半蹲的姿势落回地面。
安定望了望手中被鲜血缠绕着的兵刃,透过那粘稠的、绛红色的液体表面的反射,静默地观察着身后那团分辨不清的肉球一般的怪物。
异化者发出一阵排山倒海的哀嚎,发了疯似的撞向四侧,使得墙上、窗台上、天花板上的石灰粉连同碎片暴雨般纷纷落下。最后,耗尽了气力的它像被戳破了的气球,软软地瘫倒在了地上。
(也许这也是我的未来。)
那一瞬间,安定想。怎么会这样认为呢。究竟是因为铺天盖地的粉尘砸在脸上的窒息感,还是因为那种战斗结束顷刻间从四面八方朝他涌来的前所未有的脱力与孤独,他并不知道。
他抬起手腕对表确认敌人已经被完全消灭。然后,自几缕挂下来的、被汗水紧紧黏在额头上的发丝间注意到了破碎的窗外烘烤着焦灼地面的正午烈阳。
时间不早了,得留点时间,按照约定给在自己之前接到任务的清光买吃的。
握着刀倚在墙角的安定收拾好心情,提起身子准备出发。突然,一阵钻心的疼痛从他的右小腿肚传来。在尖锐的疼痛感的刺激下,他咬着牙,歪歪扭扭地走了几步,这才发现自己在铺了一层厚厚尘埃的、先前走过的地面上,滴滴拉拉留下了一串长长的血迹。而之前坐过的地方,更是形成了一个浅浅的小水洼。
(好痛,好痛。)
他稍稍一低头,就望见了那道恐怕是在与异化者周旋途中留下的,足有一拃长的鲜血淋漓的伤口。
安定不像清光对受伤程度那么有经验,他仅凭直觉感受到,这道伤口很深,很有可能触及了重要的血管。
(受伤了。)
从里侧的衣服上扯下一块布,他不太熟练地将一头咬在嘴里,迅速地把伤口紧缚包扎好——自从他和清光联手之后,就很少有受伤的机会,少数几次被对方发现了,对方握着他的手,分分钟就能痊愈。刚一站起,鲜血就再度浸湿了他绑好的棉布。
朝汽车走去的安定只觉得心攸地一下收紧了。
每走一步,他都能清晰地感受到一股温热的液体伴随着他的呼吸从受伤的位置不听话地流淌出,一缕一缕地沿着汗水留下的轨迹,灌进鞋子里。
笨蛋。
才不过第一天而已。
接下去,又要被清光嘲笑了。这样没用的自己,还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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