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师兄?”清云见宋青书神色不定,似有所思,不由得再唤了一声。“嗯?”宋青书闻言赶紧收起思绪,这种种怪异情状待得打发走清云之后再行思量为宜。“宋师兄,师父担心的紧呢,你可算醒了,你快服了这剂药,我好去向师父回禀。”说着端起药碗,向宋青书嘴边送去。
“我自己来吧。”宋青书虽在武当年轻一代中身份贵重,然而宋远桥家教甚严,自是没有那些娇生惯养的脾气。他凡事亲力亲为,于学武之上更是勤奋刻苦,是以武当年轻弟子对他甚是拜服,隐隐有以之为首之意。让人服侍吃药这种事,他并不是很习惯。然而他伸手去接药碗时却发现自己腕力虚浮,竟是连小小一只药碗都拿捏不稳。
“师兄身受重伤,几乎丧命,莫要在此时与师弟客气。”那清云见状执意服侍青书服药,待到青书喝完后又扶他躺下,“师兄好生歇着,我去回禀师父。”“清云!”宋青书急急拦住他,清云刚欲出门,闻言回身道:“师兄何事?”
“我爹他……他还好么?”宋青书仍记得他爹因着他背叛师门而伤心自责,无颜面对武当众人,心中对宋远桥自是惦记愧疚,不由得问出这么一句来。
清云有些不明所以,说道:“师父一切安康,师兄怎的有此一问?”
宋青书忙道:“我……我只是方才听你说我爹担心我的伤势,怕他忧思过度伤了身体。”说罢低头掩住自己神态,不让清云瞧出异常。
“师兄放心,师父虽然挂念你的身体,可他毕竟习武多年,却是不碍事的,此番我前去回禀于他,他必定欢喜。”说完便出门去了,留下宋青书一人在房内思考。
怎么回事,他明明被太师父一掌打死了,怎的会在此处?这里分明是他自记事后一直住着的武当派弟子房间。武当门规森严,第三代弟子所用房间都是统一布置,他并未因着宋远桥的关系而有什么特殊待遇,这是他生活了十几年的地方,他自然不会认错。听清云所言却是勾起了他的一些回忆,似乎是少年时与几位同龄的师兄弟第一次下山历练,撞破海沙帮勾结元兵,遭到暗算受伤之事。难道自己并未死去,而是魂归年少时了?这般灵异玄妙之事难道是真的么?虽说武当众人修道,然则此番死而复生之事实在闻所未闻,大是诡异。
“青书!青书啊……”一阵人声打断了宋青书的思索,抬眼看去,眼前的父亲正是一派中年人精干的样子。身为武当掌门弟子,得师尊张真人器重,一身武艺在江湖上赫赫有名,加之为人端方正义,宋远桥一身气度自是与后来经历独子犯错之事后那憔悴萎顿的模样相去甚远。宋青书看着自己意气风发的父亲,心中愧疚自责痛不欲生,不待宋远桥近身便下床跪在地上,头重重磕在地上,哽咽道;“孩儿不孝,让爹担心了。”
宋远桥不意他突然行此大礼,大惊之下赶紧上前扶起儿子。眼看着病容憔悴,眼眶泛红的宋青书,宋远桥心中大恸。他膝下只有这么一个独生爱子,妻子又早逝,本该对这孩子万般疼爱。可他身为武当掌门弟子,七侠之首,谦谦君子风度武林中人无不敬重,自是不愿养出一个娇生惯养的公子哥有辱武当门楣,所以自小对青书严加管教,虽不至于动辄打骂,然而却也没有父慈子孝的和乐局面。此番青书下山历练,再上山时已然性命垂危,怎叫他不心疼、不自责。
“青书你这是何意!你身上还有伤,快起来。”宋青书心中有愧却不能对父言明,只得行此大礼,聊平愧疚之意。他心中明白自己本已铸成大错,纵万死不能赎其一,所幸上天垂怜,叫他有此奇遇,能够纠改前罪。此番他暗下决心,定要拼尽此生光耀武当门楣,周芷若那里却是绝不敢有半分念头了。“爹,你放心,孩儿定当竭尽所能潜心习武,再不叫爹再担心我了。”
宋远桥只当儿子此次下山遭人暗算,吃了个大亏,所以有此一说,心中既是欣慰又是无奈。欣慰的是青书打小聪慧,有过耳不忘之能,过目不忘之才,虽说于武道之上算是勤奋,然则他在武当地位毕竟与普通弟子不同,一身矜傲之气还是有的。经此一难后收起毕露锋芒,于他将来自是大有裨益。无奈之处在于,有道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我辈武林中人行走江湖纵有一身武功也难保万无一失,想三弟俞岱岩受伤之时难道是学艺不精了?这不再担心一句却是笑谈罢了。不过儿子有此宏愿,当爹的自是高兴,当下扶起宋青书,在他肩上轻拍两下,轻轻点了点头。“青书你好好养伤,休养好了再去向太师父请安吧,他老人家记挂得紧呐。”宋青书应下不提。
作者有话要说: 日更一千太少了……日更一章,三千。
☆、正名
那海沙帮的毒砂极为厉害,宋青书年少气盛,初入江湖未及防备之下倒是吃了个大亏。他身子不济,内里魂魄也是饱受噩梦折磨,元气大伤,将养了多日方才能出门走动。躺在床上这数日,宋青书将前番种种在脑子里走马灯似的过了一遍又一遍。年少时,他也曾许下宏愿,誓要将武当一派发扬光大的,只可惜后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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