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青书道:“此番事大,我并未身涉其中,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我便托大说上几句。那位赵姑娘的高招,你我都是见识过的,若是赵姑娘有心害你们,她杀了蛛儿一个,难道还少了你们其他人么?况且她一贯的心狠手辣,算无遗策,明知将岛上诸人尽数杀了最为保险,怎会留你们性命,还助你们回到中原?”张无忌却道:“义父说那水师定然是派来杀我们,而诚心不是救我们的。”宋青书摇头道:“不通不通,赵敏若是要杀你们,为何不趁你们中毒无力反抗之时下手,反而时隔多日派些普通兵丁前去?那些人哪里是你们的对手,若是被你们抢了船回到中原,她岂不是弄巧成拙?赵姑娘智计无双,行事干净利落,怎会出的这些昏招。”张无忌在岛上得赵敏舍身相救,对她好感倍增,听宋青书此言心中欢喜,复又愁道:“想必是岛上还有旁人,这可如何是好,我要去哪里找到此人为我表妹报仇。”
此人宋青书原是心知肚明,必是周芷若无疑,可他不便对张无忌言明,只能引导他自行去想,哪知张无忌对周芷若信任如斯,宋青书只得暗暗苦笑。他有心岔开话题,道:“无忌想必很喜欢赵姑娘吧。”张无忌正自发愁,不意宋青书竟有此言,道:“宋师兄何出此言!那姓赵的小妖女心狠手辣,我,我……”他本想说我对她恨还来不及,怎奈在宋青书清凌凌的目光之下竟是无法再说。
宋青书道:“我方才不过猜测几句,你就这般轻易的洗去赵敏嫌疑。连我自己都不敢断言,可知你心中实在不愿相信赵姑娘是罪魁祸首,你对她的情意难道还要瞒我?”张无忌叹了口气,道:“我自然不会瞒你。宋师兄,只有你一心待我好从没骗过我,你我二人在武当山上数月,抵足而眠,无话不说,我的心事从未想过要欺瞒于你。还记得我离开武当前一日,你要我在男女之情上当断则断,莫要拖延害人害己。我与芷若、赵敏、蛛儿、小昭同时乘船出海,她们四人个个对我情深爱重,我便常常想到底该如何决断。这四个人,不论我最后与哪一位结为夫妻,定会大伤其余三人之心。你说我优柔寡断,此言当真不假,万事来之,我往往顺其自然。我一想到她们都待我极好,不论哪一个受伤,都会愧疚自责。宋师兄,有道是情有独钟,情之可贵便在一个‘独’字,若是真心喜欢一个人,难道不该是弱水三千,非卿不可么?怎会如此犹犹豫豫,左右为难呢。”
宋青书无言,弱水三千,非卿不可,他原先心中只有一个周芷若,倒行逆施便是执念过深的缘故,却是无法了解张无忌此种心情了。张无忌又道:“大约是老天嫌我总是举棋不定,叫我经历这许多变故。小昭当了波斯明教的教主,从此一东一西有如参商,与蛛儿更是阴阳两界天人永隔,原先以为赵姑娘杀害蛛儿,与我更是不共戴天的仇敌,更兼义父做主,我与芷若便已有了婚姻之约。宋师兄,你看,我便是优柔寡断又如何,顺其自然不也是一样结果么?”他虽是笑着,但宋青书却觉得他这笑看着比哭还苦,还叫人揪心。他又黯然道:“只是现在芷若和义父又不知所踪……”
宋青书想到听来的消息,道:“我今日听见丐帮陈友谅和掌棒龙头密谋,似乎周姑娘是在他们手里。本想着尾随于他,探得周姑娘下落,好叫你知道。原本我以为他定然没有发现我,现下看他偷袭七叔,只怕已经知道我的行踪。”张无忌急道:“那他岂不是要跑?”宋青书摇摇头,道:“我听那陈友谅所言,是想以周姑娘为质,逼你对武当不利,若是我猜的不错,他想必过不多久就要来找你,他对你别有所图,周姑娘在他手中应该也无性命之忧,你不必担心。”
张无忌闻言放心道:“有宋师兄此言,我就放心了。”宋青书笑道:“我说什么你都放心,我又不是神仙,哪能事事料准,万一我说错了你该当如何。”张无忌道:“宋师兄自谦,我所遇之人若论心思精巧,唯有赵敏能跟你相较一二,在我心里,你便是事事皆知的活神仙啦。”宋青书道:“是你少见多怪。”心中却止不住的欢喜。
两人正说着,突然窗外一只短箭射来,张无忌手随心动,将那小箭捉在手里,却见箭尾吊着一物,张无忌取下一看,原是一张纸条,上书:“欲知周芷若下落,乞尊驾卢龙一见。”张无忌开门去瞧,来人已然无影无踪。他回身对宋青书道:“宋师兄果然料事如神,现下知道我不是少见多怪了罢。卢龙,宋师兄原也要去卢龙,难不成这也被你料到?”
宋青书心道:卢龙是丐帮一处重要位置,我自然知道,只是这个中缘由却是无法跟你直说。便道:“我便是那事事皆知的活神仙,你不是方才说过了么。”张无忌嘻嘻笑道:“那便请老神仙指点一二,我该当如何如何?”宋青书手托下巴,作捋须状,老神在在地道:“休息一晚,明日直捣卢龙,此事甚易,甚易。”张无忌被他逗得哈哈直笑,只觉得多日以来的沉重心情已然云销雨霁。
当晚两人在这小客店之中歇息,张无忌躺在炕上,本该担心义父和芷若的安危,但他看见宋青书的安稳睡颜,又想到他之前所说那些话,竟是一去这几日的惶惑迷茫,只觉得五脏六腑各自归位,安定的很。张无忌心道:有宋师兄在,我便好似有了主心骨一般。他说我优柔寡断,没什么主意,若是能日日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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