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绳索。
楚清寒动作很快,须臾之间,那绳子便断成一截一截,他帮墨玉取下绳子,丢在地上,还不忘踩一脚。
取绳子的过程中,他看到墨玉惨不忍睹的小腿。膝盖以下,是大片的青紫,夹杂着几道绽开的血口,还有,便是密密麻麻的针孔。
跪针板吗?竟是如此酷刑。楚清寒暗想,心中恶寒。
这样的腿,常人根本站不起来,可他那时却还要挣扎着站起来,楚清寒想起一道掌风让墨玉跌倒的孟敬辞,和狐假虎威踢打他的宝三,心中一阵愤恨。
墨玉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一双漆黑的眼睛怔怔望着他,刚刚从酸麻中恢复的手臂,却是忙不迭的拉过被子,紧紧把自己裹在里面。
楚清寒看他害羞的样子,不禁有几分好笑,想要夺下他的被子,却被对方向后一瑟缩,躲开了。
“墨玉,别动。”他像是老鹰抓小鸡一样把墨玉连着被子整个拽了过来,怕吓到他,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显得柔和。
墨玉无从反抗,他知道楚清寒是玄照九重,自己根本无从反抗,而且,他叫他的名字,叫他墨玉,要知道,山海阁中,从没有人叫他名字,不知不觉中,他已习惯了,别人叫他贱奴。
不知道楚清寒要做什么,但墨玉却听了他的话,再没有动作。楚清寒并没有让他疼,只是拉开他上身的被子,让那伤痕累累的前胸,暴露在空气中。
“我帮你上药。”楚清寒说着,从怀里摸出一只小瓶。那是一只瓷瓶,蓝底白花,素雅清淡,墨玉却只觉心中恐惧,盯着那瓷瓶,全身都不自觉得抖了一下。
在他记忆中,类似的瓶子里,装的都是让他痛不欲生的□□。
“别怕。”楚清寒伸手摸摸他的额头,浅浅一笑,要他安心,然后,便打开瓷瓶,伸手蘸着其中带着淡雅芳香的药膏,细细抹在墨玉伤口上。
当手指带着药膏特有的凉意,接触到墨玉的伤口时,那身体本能的颤抖了一下,却没有躲。专心上药的楚清寒没有注意到,那双明眸中的神色,已经从恐惧转为震惊。一双似水的眼眸在烛火中异常的明亮,那是隐隐的泪光。
其实还是有些疼的,虽说药里有止痛的成分,但对伤口依然是一种刺激,但相比于孟敬辞惯常洒在他伤口中的盐、烈酒、辣椒水等,不知道好了多少倍。墨玉终于知道,那是药,真的是药,这种自己只是听说,却从未用过的东西。孟敬辞禁止给他用药,说他不配,无论伤的再重,都只是把他丢进地牢里任他自生自灭。幼时还未修炼玄玉功,没有这么强的恢复能力,伤口化脓了,他便叫人用匕首划开伤口,让脓液排出去。他们把他捆起来,就那么用尖利的匕首,生生割在伤口上。身上是数不清的伤口,这个过程无异于又一次酷刑,但无论他怎样挣扎惨叫,他们都根本不理他。对他们来说,他是贱奴,是罪人之子,此生就该受苦,既然如此,哭叫又有什么用哪?
墨玉闭上眼睛,阻止泪水流出来,长长的睫毛映着火光,在脸上投下细碎的阴影。
楚清寒动作敏捷,很快,胸口的伤都上了药,他把那锦被再向下拽,露出布满针孔的小腿,神色凝重,手下动作却是不停。
墨玉再没有躲避,因为他知道,楚清寒是在对他好,也仅有这么一个人,能够如此对他。这时光,是墨玉一生中从未有过的惬意,甚至药膏涂在伤口上,那轻轻的痛,都是一种幸福。
“翻个身,让我看看你的背。”
良久,楚清寒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墨玉才放弃了这只是一个梦的想法。他顺从的翻过来,背部朝上,脸颊深深埋在枕头里,偷偷让泪水流出来,洇到柔软的枕头中。
楚清寒之前看见,宝三在打他的背,料定那里的伤定是很重,但即使有心理准备,他依然被眼前所见惊得张大了嘴,沉默说不出话来。
那消瘦的脊背上,根本找不到一块完好的皮肉。一道道紫黑色的楞子高高肿起,楞子之上,又是数不清的鞭痕,鲜红色的血肉绽开着,仿佛怪物咧开的嘴,要将这瘦弱的身躯整个吞噬。
楚清寒开始后悔,竟让他平躺了那么长时间,这样的背,恐怕接触到床铺,便会疼得钻心,墨玉,到底是怎么挺过来的?
他俯身,趴在墨玉耳边,低声说着:“墨玉,你受苦了。总有一天,我会来救你。”
墨玉听得真切,却不敢抬头,不愿暴露自已一脸的泪水。
楚清寒顿了顿,继续说:“孟阁主有问题,我怀疑他跟魔教有联系。我不能让他知道我想要保护你,那样的话,他可能会用你威胁我,所以我只能装作对你有……那方面的兴趣,这样才能照顾你。放心,我不会动你。”
墨玉使劲用脸颊摩擦着枕头,擦尽泪水,才敢抬头,却发现楚清寒一直坐在床头,望着他。
“楚宫主……”他念出这几个字,便再也说不下去,因为就要哽咽。
楚清寒轻笑,这孩子还真是倔强,明明眼眶红红的,声音也是明显的颤抖,却硬是不让自己看到他流泪。被打成这个样子,却依然一声不吭,这孩子,到底有多坚韧啊。
“墨玉,你今年多大了?”他拍拍他的头,像哄小孩子一般问道。
墨玉连忙回答:“十七岁。”
十七岁?楚清寒心中一痛,原来他果真还是个孩子,但苍天无眼,为何要他背负如此之多的痛苦。
“不要叫楚宫主,我今年二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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