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踉踉跄跄地朝门外跑,手指还没触碰到门,就被毕叶鲁从后面拽回去。他把何沐风拽到窗户口,窗户上没有栏杆,推开玻璃就能看到远处的高楼天空。
他随手扯来一根网线,将何沐风的手腕系在暖气片上,却并不堵上他的嘴。然后他自己坐在窗户上,两腿搭在外面,像个大男孩似地用脚跟踢着墙面,哼着一曲不知名的歌。
何沐风现在什么也顾不得了,他面前的人可是杀人碎尸的恶魔。他尽量把能碰到的东西往楼下扔,窗帘、台灯、书本……很快下面街道上的行人注意到楼上的异样。何沐风满脸是血,手舞足蹈地喊救命,而另一扇窗户处坐着一个高大健壮的男人。路人们虽然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也很快报警了。
何沐风心里松口气,开始想办法弄断束缚自己的绳子。这个时候他听到了一阵奇怪的断断续续的声音,很低沉沙哑,就像深埋在地下的野兽发出的嘶吼。
他看到毕叶鲁侧坐在窗台上,用手捂着脸,在大声哭泣。
终其一生,何沐风再也没有听到过比此时更痛苦的声音。
这个身材一米九,体重二百斤的高壮男人,坐在几十米高的地方,绝望地、大声地、旁若无人地哭泣。他大张着嘴巴,泪水和口水顺着黝黑英俊的脸庞和粗糙的手指流下来。他的抽泣和哀嚎犹如黑夜里的野兽,让人不忍卒听。
何沐风在那个时候愣住了,地面上那些围观议论的群众也出现了一瞬间的静默,他们被这个悲怆绝望的场景镇住了。但是很快,不知是谁发现了这个哭泣的男人就是全国通缉的杀人犯,有人在用喇叭对上面喊话,房间的大门也被咚咚地敲响,到处都是嘈杂的声音。
何沐风隐约看到有警车络绎开过来,门锁似乎也在被强力打开,而他怔怔地望着毕叶鲁,心中奇异地升起了一阵痛苦的感觉。
门被强力撞开,一群警察冲进来,何沐风回头看了一眼。然后毕叶鲁从窗台上消失了。几秒后何沐风听到一声巨大沉闷的响声,就像一个大热水袋摔在地上破裂的声音一样。
楼下的安全气囊才刚充起一个小角,像一块巨大的咸菜叶子一样摊在地上。毕叶鲁健壮优美的身躯如今成为一滩碎掉的肉,鲜血飞溅。
何沐风意识恍惚地被医护人员带下楼,楼下全是人,好奇地、恐惧地、兴奋地、茫然地。何沐风透过人潮看到了穿着警服的林暮禽,他紧紧拖抱着毕叶鲁的尸体,力道似乎要把他撕碎一样。
何沐风果然出名了。罪大恶极的碎尸案主角穷途末路,闯入无辜青年家中行凶,最后绝望自杀。当地报纸和电视台争相报道。而何沐风作为唯一目睹罪犯自杀过程的人,自然是媒体重点采访的对象。
金丝雀碎尸案算是告终了。何沐风受到了强烈的惊吓,在医院休养的几天,他受到了领导同事的亲切问候,也获得了难得的假期。
何沐风出院之后,开始物色新的房子,他不想在这个房子里住了。喜新厌旧的媒体已经关注更加离奇香艳刺激的新闻,而群众也不再关注这个旧闻。但何沐风却始终忘不了那个男人临死前绝望的哭声。同时他心里很难过的另一件事是,林暮禽自始至终都没有来看过自己。明明是他把自己推进危险的境地中,然而他却完全一副置身事外的样子。
何沐风工作几天之后,意外地接到了林暮禽的电话。林暮禽很详细地询问了毕叶鲁临死前的言行,又问他有没有留下什么硬盘,dv之类的。何沐风失望之余觉得很疲倦,淡淡地说没有。林暮禽大概也觉得自己语气太冷漠了,敷衍地道了歉,然后说,他搜查了毕叶鲁的尸体以及住处,始终找不到那些视频。并叮嘱何沐风如果找到了在第一时间告诉自己。
何沐风忽然在电话中问:“林暮禽,毕叶鲁真的是因为钱杀了林晚禽吗?”
“不然你以为呢?他那种人难道会为了爱情吗?”林暮禽冷淡地说。
何沐风轻声说:“毕叶鲁临死前,坐在窗台上,一直在哭,哭得非常非常……”
“我要开会,先挂了。”林暮禽说完,停顿了一下说:“如果找到了那些视频就联系我,再见。”
何沐风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是座机号码。他心里竟生出一种被抛弃的感觉。尽管如此,他还是把号码认真地保存起来。几天后,他已经联系好了新的房子,趁着周六周日,他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
当他清扫那个毕叶鲁临死前坐着的窗台时,他忍不住长久地凝视那个地方,仿佛还能看到大颗大颗的泪水落在窗棂上。
因为看得时间太长了,他终于看出了一丝异样,窗台缝隙处似乎夹着一张黑色的硬片。何沐风很疑惑,他找出细铁丝把那张小硬片勾出来。那是一张安放在手机里的内存卡。何沐风可以确定不是自己的,而他住在这里将近一年,以前打扫房间也从没发现过这个东西。
所以它是毕叶鲁临死前留下的!何沐风激动了,他嘟着嘴吹掉硬盘上的灰尘。心里想的却是:我终于可以跟林暮禽打电话了。
然而座机那边却是警局其他人接的,那人告诉何沐风:林暮禽遵照林成恒的命令,已经办了离职手续,开始试着熟悉林氏集团的运作,成为林氏的下一位继承人。那人把林暮禽家里的号码告诉何沐风。
这一次接电话的仍然不是林暮禽,而是一位说话彬彬有礼的类似佣人一样的人。何沐风立刻脑补了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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