袖子擦着脸,红着脸怒道:“林暮禽,戏弄我很好玩吗?”
林暮禽毫不在意地起身,站在门口重新道了声晚安,然后很轻柔地关上门,自去睡沙发了。
何沐风烦躁地埋进被子里,只觉得被吻过的脸颊滚烫炙热,连带一颗心都活蹦乱跳地没有着落。他在床上心烦意乱地翻了几个滚,看来今晚又是个不眠之夜了。
由于连续两天的睡眠不足,何沐风早上醒来只觉得浑浑噩噩,上午在办公室勉强校对了两篇稿子,中午吃过饭,就趴在办公桌上再也醒不来了,不料当天下午主编心情欠佳,到办公区一看,有人竟然无视他的存在睡得昏天黑地,他气的当即拂袖而去,不一会儿,让助理召集编辑部成员到会议室开会。主编骂人的功夫和他几十年的从业经验一样深厚,虽然没有直接提到何沐风的名字,不过他从“某些人工作态度消极”开始谈起,上升到丧失职业操守、毫无企业责任心、影响整个部门的团队协作、阻碍杂志社未来的宏图发展、抹黑了整个出版界的形象。最后何沐风觉得哪天中国杂志社全线瘫痪一定是自己上班睡觉造成的。
整个编辑部笼罩在乌云中,下班后众人悄悄松口气,几个男同事很好心地找何沐风出去喝酒,遇到这种情况大家通常一块出去喝酒再骂几声老板就没事了。不过何沐风才参加工作不到一年,脸皮薄、自尊心又强,在众人面前挨骂后羞愧地抬不起头,他拒绝了同事的好心,狼狈地回家了。
林暮禽已经做好了饭,抱着笔记本打游戏并等他回来。何沐风一言不发地走进卧室,随手脱掉外衣,他关上窗帘和卧室门,把自己陷在安静黑暗的环境中,然后上床睡觉。
他实在是太困了,朦胧中似乎看到林暮禽关切地摸着他的脸,问他怎么了,何沐风随便敷衍了几句,又继续睡觉。
他从傍晚躺下,到午夜时候毫无预兆地醒来,这一觉睡得深沉而香甜,导致心情也好很多,工作上的烦恼也成为无关紧要的小事。卧室里一片昏暗,他穿上拖鞋走出去,客厅沙发上的男人很机敏地醒来,打开灯,问道:“醒了?”
何沐风揉着眼睛坐在沙发上,含糊地问:“还有吃的吗?”
“晚饭已经倒掉了。”林暮禽走进厨房,对他说:“你先等一会儿。”然后他关上厨房门开始忙活。
何沐风觉得让一个陌生人如此照顾自己很不好意思,不过他生性懒散,连平常的客套话都懒得讲,而且他觉得林暮禽并不是一个虚伪矫情的人,既然他愿意做这些琐碎事,肯定是心甘情愿的,说不定还乐在其中呢。何沐风心想,大千世界无奇不有,既然上帝造出自己这种懒惰的享乐主义者,那一定也造很多勤快的以伺候照料别人为乐的人,比如自己老妈,比如林暮禽。
何沐风平时很少和人交流,所以从来没有人身体力行地告诉他“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这个道理,也没有人告诉他有时候他的想法实在是愚蠢可笑。
何沐风打开笔记本玩游戏,很快林暮禽打开厨房门,端出一碗香喷喷的肉丝面,厨房的油烟味已经排干净,一点都没有飘到客厅。他尝了一口面条,果然十分美味。何沐风心想这位田螺姑娘素质未免太高了。
林暮禽擦了手,顺手接过何沐风的笔记本继续打游戏,客厅温度有点低,两人不自觉地依偎在一起。何沐风看他玩游戏很不熟练,于是匆匆吃过饭,擦擦手脸,然后挤在沙发上指导他如何砍人、如何扔炸弹。林暮禽一副兴趣缺缺的样子,把键盘推给他,随意问道:“你今天下班回来怎么眼睛红红的,和别人吵架了。”
何沐风想起工作的事情,心烦意乱地关上游戏界面,语气低沉地说:“好烦啊,是别人单方面的冲我吵。”何沐风把今天被老板骂的事情讲了一遍,然后烦恼地说:“好讨厌杂志社的工作。我觉得我快得抑郁症了。每天尽是加班啊挨骂啊之类的。感觉生命就是在走一条漫长、黑暗、没有尽头的路。”
林暮禽真心实意地说:“到底是做文字工作的,说话都这么诗意。”
何沐风气得一挥手:“少扯淡,算了跟你这种富家大少爷没什么好聊的,你从来不会遇到这种烦恼吧。”
林暮禽想了想,他的确从来没有遇到这种烦恼,不过他很赞同何沐风所说的“生命黑暗、漫长而没有尽头。”他遭受的是另外的烦恼和痛苦。
尽管如此,林暮禽还是试图安慰他:“你那么讨厌那份工作,就换一份好了。又没有签卖身契给他们。”
何沐风认真地想了想,缓缓开口:“我工作的那家杂志社是面向中产阶级的一些衣食住行的介绍,在全国都有些影响力。能进这家杂志社很不容易,虽然每天工作很枯燥,上司很苛刻,不过同事们都很友好。大家相处很融洽。”何沐风苦恼地托着脑袋说:“我当初接到这家杂志社的offer,兴奋地一夜没睡,当时下决心要成为一个出色的编辑什么的,现在想想真是可笑死了。唉,”何沐风老气横秋地叹息:“所谓的理想和爱好有时候就像是掉进垃圾桶的蛋糕,一半很美好,一半很恶心。”
林暮禽简直有些哭笑不得,这个菜鸟编辑被老板骂了一顿竟然悟出这么多人生道理。他自己不会安慰人,所以斟酌词句,慢慢开口:“其实你才工作半年,肯定有很多不适应,被老板骂是很正常的。很多初入职场的人都会遇到这种烦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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