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性别都没错,错的只有人。你跟方裕宁不仅仅是现在这个重要阶段不该谈恋爱的问题,而是他这个人你也不该喜欢,能懂我的意思吗?”
陆离被冷汗浸湿,一颗心掉进冰窖里,胸腔里空荡荡一片。
“你能从z市跑过来在我们这儿读书,成绩还名列前茅,说明你对自己的要求、勤奋度,乃至天赋,都比绝大部分同龄人都要高,只要你自己别想不开,那么将来无论是想取得世俗的成功也好,还是想随心所欲去追求精神意义上的东西也罢,那都是轻而易举的,因为你有选择的资本。而这些的前提都是,你走在目前的这条路上,专心学习,别出差错。我不是想教育你,但这个社会的资源本就是有限的,不可能平均分配给每个人,有些人得到了,自然有些人就会落空。人一辈子最关键的就那么几步,这一步踏错了,不是说你以后完全没机会弥补,而是弥补可能要花很多倍的代价,这里道理不用我讲,你一定比那些只顾着眼前轻松、整天浑浑噩噩混日子的孩子明白得多,对吗?”
陆离越来越听不清雷公在说什么,他像被人从一场冗长的梦里拧出来,这个梦太沉、太深刻,都快让他分不清什么是现实。
“突然让你知道这些事可能有点残酷,但长痛不如短痛,况且这些他一开始就不该瞒着你,不是吗?”
“他或许有他的考虑……”
雷公轻笑了一声,“他怎么考虑的我管不着,你接下来要怎么做我也不会过问。只是你是个好学生、好苗子,不管你将来在哪高考,只要现在还在我的班上,我就会对你负责,我相信你比方裕宁成熟得多,也能够为自己负责,这点我毫不怀疑。”
陆离垂下了眼帘,太阳穴突突得疼,一直到他走出雷公办公室,在人群中抓住方裕宁的时候,大脑都没能缓过来。
方裕宁对他说着话,他亮晶晶的眼睛、说话时的每一个细微动作都熟悉得不能再熟悉,这明明就是个他之前以为单纯得甚至有点蠢、根本不可能欺骗他的人。然而现在,陆离盯着方裕宁的眼睛,听他的恳求、他的保证,却感到了一阵阵寒意。雷公说方裕宁不值得喜欢也好,说他现在不该分心也罢,其实他根本就不在乎,他向来就是个坚定得近乎固执的人,旁人怎么说他都可以不管,他只信方裕宁。可是万一,如果方裕宁真的不曾认真喜欢过他呢,如果这个人从头至尾根本就不值得他的信任呢?
☆、 江暗雨欲来
陆离一连几日失眠, 脑海里全是关于方裕宁的问题。他这十几年的人生里头一回对眼前的路如此迷茫无助,他甚至都不愿意拿这件事去质问方裕宁, 想听到他什么样的回答呢?他承认了又如何,不承认又如何?
感情一旦出现裂缝就很难弥补, 他这寡淡的少年时代头一回见到浓墨重彩的光景, 被冲昏了头脑, 如今静下心来仔细想想,才发现其实他与方裕宁之间一开始就不是严丝合缝的, 蜘蛛网似的裂缝出现了一个又一个,方裕宁是一味地道歉示好一味地堵, 他是钻牛角尖似的非把原因挖出来解决得彻底, 结果谁也不配合谁, 等整块玻璃都濒临破碎了, 才幡然醒悟般察觉或许一开始就不该莽撞地在一起。
然而感情覆水难收, 走到如今这一步, 他真的还回得了头吗?
日子过得很快, 卡门的事情出现眉目已是六月。那时高三年级刚高考完, 关于重点班有位女同学之前因病去世的消息才陆陆续续传出来, 听说是白血病,原本已经找到了匹配骨髓,离希望一步之遥,结果手术前肺泡破裂,没抢救回来,就这么去了。
这是经过无数人之口的平平淡淡的一句话, 听到的人大多会说一句“真可惜”,然后渐渐忘了,就像人们对待每一件与自己不相干的苦难一样。
然而苦难终究是无比沉重的,它不容易消散,也不会融解,它的重量往往只落在那么几个人身上,比如那位逝者的家人,又比如,揣着一份卑微漫长的暗恋,还来不及宣之于口的卡门。
方裕宁作为卡门为数不多的好友,知道这件事也并没比其他任何人早,他像这个学校的大多数一样,在事情发生许久之后,才从他人口中得知。
死亡——他最坏的猜想终于证实。
这是一个熟知却从未靠近过的字眼,越年少离它越远。
方裕宁第二次踏上去疗养院的路,汽车开得慢,山路依旧曲折,上次去是初春,飘着小雨,这次是盛夏毒辣的烈日,一路上去尽是蝉鸣。
午后容易疲乏,方裕宁头靠着车窗玻璃,在困顿里不断地回想卡门每一次提到那位学姐的神情,那时候的卡门是染上了色彩的,那或许是卡门生活里唯一绚烂夺目的东西。可如果唯一的光熄灭了,卡门是什么感受?
方裕宁不敢往下想,这场悲剧最可悲的地方或许在于,就算重来一遍,也没有任何方法可以阻止,喜欢是阻止不了的,而生命的病痛与消逝,也是人力所不能改变的。
因为来过一次,这次便轻车熟路了许多,方裕宁很快便找到了上次卡门待过的房间,走进去时,依旧听得到电视的声音,年龄不一的人坐在一排排靠椅上,专心致志地看着电视里的小品。
哪怕听到脚步声,也没几个人分神看门口。
方裕宁看了一圈,没找到卡门的身影。
“请问,你知道这里有个叫赵耀的人么,跟我差不多大年纪,今年三月份住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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