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不对劲。
他一到教室,便发现班上的同学都盯着自己看,气氛凝固,连喧闹声都在他推门进去的一瞬间消失了。都三年的老同学了,就算他长得再好看也看腻了吧?
时晏有些不自在地摸摸鼻子,冲着杜衡身边的空位走去,悄声问道:“喂,今天到底怎么了?”
“就是那个……”杜衡一脸凝重地看他,凑到时晏耳边说道,“今天早上有人在论坛发了个帖子,说谢教授是同——”
“什么?”时晏的声调霎时拔高,又意识到此刻大家都在盯着自己,又装作无事人地问道,“那谢老师他?”
“听说他今天早上的课是其他老师代课的。”杜衡说着,瞄了一眼时晏愈发难看的脸色,犹豫着要不要继续说下去。
时晏不耐烦地敲了下桌子,催促道:“你愣着干啥,说啊!”
“我听人说——只是听人说啊,谢教授可能会被停职……”
时晏仿佛冷静了下来,不动声色地挑了下眉:“嗯?”
“卧槽大哥你别这样看我行不……”杜衡直觉时晏要发作,哭丧着脸拉了拉他的袖子,“还不是因为昨天谢晋被拍到在文华楼的走廊和——和学生接吻。”
时晏脸色一黑,拿出手机拨通了谢晋的电话,又转头对杜衡说道:“接着说。”
“之前传闻谢晋副教授转正的事情好像是真的,但是这次事情让谢教授被那些教授抓住小辫子了,听说——我只是听说啊,校长办公室的电话都被打爆了……”
“不就他妈是同性恋吗……”
杜衡拍了拍时晏的肩膀安慰道:“不是同性恋的问题,是他和学生谈恋爱不合规定……虽然,那几个老教授估计眼睛里也容不下同性恋这种事情。”
时晏死死地盯着手机,一遍遍拨打谢晋的电话却无人接听。他心里窝火至极却无处发泄,只得把手机摔进书桌里面,眼不见为净。
谢晋不接电话,还一声不吭地给他玩消失了?
真是好样的。
而谢晋这一消失,便是接连好几日的不知所踪。
这几天无论时晏想方设法通过各种渠道联系谢晋,对方都好像销声匿迹了般杳无音讯。明明谢晋家里的东西分毫不少,似乎那人从未离开过一样。对方的呼吸、对方微凉的体温仿佛还近在咫尺,枕头上、床单上、被子上都是谢晋身上的味道——混合着着拒人千里的高傲和情至深处的炙热。
夜深时,时晏总是侧卧在谢晋躺过的位置上翻来覆去,心中暗暗想着——等谢晋回来了,好好收拾他。
他的谢老师到底消失到哪了?
话说回东窗事发那天。
谢晋一向浅眠,白天又醒得早,大概七八点左右的时候便起床了。他看了一眼睡得正熟的时晏,又心疼对方劳累了一整天,最后还是不忍心把这人叫醒。
正当谢晋准备离开去学校的时候,宋校长居然破天荒地给自己挂了个电话。谢晋一开始还在纳闷,日理万机的宋校长怎么有这闲心给自己打电话,接过电话后才明白——他和时晏的事情暴露了。
“小谢啊,这个事情你看……”
“我知道了,”谢晋按下心中的烦躁应道,“您该怎么做就怎么做吧。”
挂断电话后,坐在自己轿车里、原本准备去学校的谢晋突然不知何处可去。
虽说宋校长不是那种迂腐之人,可毕竟他和时晏的事情闹得那么大,自己原本又在风口浪尖,这回要是再让他转正几乎是不可能的了。不仅如此,系里那几个原本就把自己视为眼中钉的“老前辈”这回估计找着借口狠命数落他,宋校长压力不比自己小。
所幸没有拍到时晏的脸,就算背影看起来再像,也拿不出证据说是对方。
不幸中的万幸了。
谢晋还在愣神,手机突然间又响了起来。他原想挂断,结果定睛一看——居然是自己的母亲打过来的。
他小心翼翼地开口道:“……妈?”
电话那头的人也有些哽噎,张口张了半天,最终还是只吐出了几个字:“阿晋啊……”
谢晋犹疑半天——毕竟面对多年未联系的父母,心中还有些不太真实的感觉,他抿了抿唇问道:“您怎么突然……”
对方语气一转,似是抱怨道:“怎么?我打给我儿子电话有问题吗?”
“那爸他——”
“哎呀,你说老头子啊,他在我旁边听着呢。”谢母说着,电话拿远了些,似乎是在冲身边的人说道,“老头子,咱阿晋找你呢。”
只是谢父似乎不愿意接听电话,执拗半天一句话也说不出口,才不得不由谢母转接道:“阿晋啊,你爸他就是闹别扭,害羞呢,别理他。我和你说,我们现在等去x市的飞机了……”
谢晋闻言,激动得手都有点握不稳电话:“你们要过来?”
“你说我们也好久没回国了,这次专门回国看看……”
“那、那妈,你们什么时候到了,我去机场接你们。”
“欸,你不用上班吗?你那边开车过去,好像也要两三个小时吧,怪远的。”
谢晋想到今天早上宋校长说的“停职”,神色一黯,解释道:“最近我休假,刚好没课。”
“那好那好,我们在s市的机场,中午十一点左右就会到了。”
谢晋一边应好,心里一遍盘算着自己要是一声不吭地消失好几天,自己那位小男朋友会不会怒火中烧,直接把自己生吞活剥了。
可今天光是一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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