练练了。我们这行,到了15、6岁就该是成名的年纪了。”姐姐说。
“嗯。虽然是孩子,可是男孩儿,个头倒是不矮。”老板点点头。
我看着姐姐,心里开始打鼓,我可是一点准备都没有啊?万一唱砸了,那可怎么办?
“荏儿,别怕,我头次在这儿登台时也没有准备啊,我就在台底下看着你,你就当什么人也没有,就给我一个人儿唱。”姐姐似乎看出了我的惊慌,安慰我。
我点点头。看看卫苒,他也看着我。
“苒儿,你行不?”
“哥哥,我跟着你,你行我就行。”他拉住我的手。
“好。你就当咱们在孙先生家练习时那样唱,你不要看台底下的人,你就看着我就行。咱们就唱那场《想当初妹妹从江南初来到》,好不好?”
“好。”我们两个人相视一笑。
“得嘞——我这就叫人准备去。”老板乐呵呵走了。
“叫爹给你们拉琴打家活。”姐姐笑了。
“真好,我也到台底下给你们助威去。”大力哥也憨厚的咧嘴笑。
“那咱们就去化妆吧,我给你画眉。”我拉着卫苒去了后面。
第二十四章 画眉表深情
越剧的扮相不像京剧那样要勾脸儿,要浓墨重彩,只是眉眼勾勒,以清秀为美。
卫苒扮演的是林黛玉,是旦角儿,他年纪比我小,个子也正好比我矮一些。化妆的师傅给他梳好了头发,他自己对着镜子,贴两鬓上的假发片,我站在他身后,看着他镜子里如秋水一样的美目,额前的刘海,乌黑的头发上插着发钗,耳朵上戴着耳坠子,活脱脱一个清秀少女,不由看的呆了。
我也已经让师傅给化了妆,穿好了宝玉的大红箭袖的衣裳,梳好了头发,戴了珠冠,穿上厚底小粉靴。
卫苒也从来没有见过我戏装扮相的样子,也非常吃惊。
“哥哥,你扮相真好看,真是一个小公子。”他赞叹的说。
“你也是啊,简直是个女孩子啊,漂亮的我都认不出来了。”我也说。
师傅过来给卫苒穿衣服,穿行头先穿右手,再穿左手。右肩的纽带由大衣师傅给系,腰间、腋下的自己系。官袍角带的插头必须在右边,插鞘必须在左边,不能搞错,否则上台演出不顺利,说台词会;吃螺蛳;。戴上盔帽即使份量重,也不能说;,即使扎得紧了,也不能说;,否则不吉利,这是进科班后定下的规矩,说不出道理。
卫苒穿的是花旦的褙裙,这种褙裙,罩在大裥裙外,正面用佩,佩长及脚面,很简洁。
我们都穿戴好了,我就拿墨膏给卫苒画眉。以前很多草台班的女旦,都是用红纸沾了水擦腮红,不画眉。但是今天,我想给卫苒画眉,因为今天是我们搭班的第一次登台。古代不是就有张敞画眉的典故吗?张敞是给妻子画眉,我演的是贾宝玉,卫苒是林黛玉,我给他画眉也是差不多,也算是夫妻了。虽然是在戏里,但是俗话说,人生如戏,戏如人生,都是一个意思。我们戏班里师傅就说,不疯魔不成活啊。
我轻轻的给卫苒画着眉毛,很认真。他仰着头,大眼睛看着我。我们的脸离得很近,能感觉到彼此的呼吸喷在对方脸上。虽然我们每天都在一块儿,晚上还在一起睡,但是这么脸对脸的还是不多。眉画好了,我们相对看着,卫苒的脸微微有点红。
“你们两个磨蹭什么呢?该登台了。台词都对了吗?千万别忘了词儿。”姐姐的喊声打断了我们的对视,我们都赶紧站起来。
姐姐和大力哥都到台底下去助阵去了。干爹是琴师,也早就出去在台边上坐好了。我偷偷扒着帘幕一看,台底下都是人,楼上的雅座里也都坐满了。
“哥哥,我有点害怕。”卫苒拉拉我的袖子。
“别怕,苒儿,有我在呢,你就跟着我,看着我。想着就是孙先生家的院子,想想那棵大桂花树。没人。就咱们俩。”我安慰他,给他打气。
“嗯。”卫苒点点头。
琴弦子响了,家伙点儿也都响起来了,该上台了。这时候我也顾不上想别的了,撩帘子上了台,卫苒跟着我。
第二十五章 你为芝兰我为玉树
也许是没有见过我这么小的小生,也没见过卫苒那么小的小旦,而且还是越剧,还是男扮女装的清丽惊人。我们一出场就是一片掌声。这掌声让我安了心,定了神,我一点儿也不害怕了。
“想当初妹妹从江南初来到——”我一开口唱这第一句,台底下就是一个满堂彩。
“好——”我听见了姐姐和大力哥的叫好声,心里更踏实了。
整个一大段我唱的尤其顺当,一个字也没错。
卫苒受了我的好影响,也是站有站相,坐有坐相,走台步,唱腔、念白,举手投足都是那么认真仔细。
我们两个人你来我往,一对一答,真情流露,真的好像整个舞台只有我们两个人,其他人都不存在了。仿佛又是那个下午,又在那棵大桂花树下一样默契和温馨。
卫苒唱的是《黛玉葬花》,句句含情。
绕绿堤,
拂柳丝,
穿过花径,
听何处哀怨笛风送声声。
人说道大观园四季如春,
我眼中却只是一座愁城。
看风过处落红成阵,
牡丹谢芍药怕海棠惊。
杨柳带愁桃花含恨,
这花朵儿与人一般受逼凌。
我一寸芳心谁共鸣,
七条琴弦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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