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安慰赵志学道。
赵志学看白川的脸色确实有点血色,不像是大病未愈的样子,这才松了口气,又道:“这次皓哥也是多亏了你,医生说再晚一天可能就会转成肺炎了。”
白川把头转向窗外,随意地“哦”了一声。
他这副漠不关心的样子,让赵助理还想接着汇报情况的话,就有些说不下去了。
以前白川最想听到的就是秦皓的消息,如果见不到本人,从助理这里听说个一星半点,也能开心上半天。现在上赶着来告诉他,他反而不痛不痒了。
赵助理无声地叹了口气,默默地在心里给老板插了一枝蜡烛——
风水轮流转啊,老板现在反而很关注白川哥的一举一动,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说起来赵助理这次来看白川,其实还不是完全出自本意。
他到底是个有社会经验的人,白川帮了他们这么大一个忙,一个果篮就准备把人打发了?赵志学当然不会这么做,他本来跟经纪人都商量好了,等回上海以后去买一份贵重的礼物,正式向白川登门道谢的时候再送给人家。
谁知道他家秦老板在别墅的房间昏睡了一天**之后,醒了。
有他、经纪人和私人医生24小时轮番看护,秦皓很快一扫病中萎靡的状态,又开始颐指气使地给大家添麻烦了。
先是让医生炖汤给他喝,人医生又不是营养师,对厨房之事一窍不通,好歹回家让老婆炖了几盅,还统统被秦老板一票否决,气得脸都绿了。
再就是指挥经纪人把他这周的通告全部推了,他要留在镇上,暂时不打算回去。经纪人当然是不同意了,可他只有在山中无老虎的时候才能称大王,秦皓一发飙,他当即只剩下点头听命的份,无奈地抱着手机去给秦皓擦屁股了。
赵志学听到这个噩耗后,一阵捶胸顿足。他好不容易和隔壁的美女能聊上几句了,还以为约会喝咖啡的美梦即将成真,怎么一下子又变成异地攻略了?太难啦!
不过秦皓也没让赵志学闲着,很快就给他派了个任务:去接近白小川,打听他来此地做什么,待多久。
赵助理心里那个苦啊。
他是私人助理,又不是私家侦探,你这个老板跟人闹翻了,凭啥让我去当二五仔,我丢不丢人啊?
不过,丢人事小,失业事大,被老板在屁股后面催了三次之后,赵志学还是硬着头皮来了。
人是看到了,寒暄也寒暄过了,但是话题很明显有点滞塞啊是不是?白川以前跟他熟,那聊的都是秦皓的事,现在核心关注点没有了,他们根本没什么话题好聊的嘛!
摸了摸鼻子,赵助理决定单刀直入:“白川哥,你来陶瓷厂做什么?”
白川总算把视线从窗外转了回来,微笑着说道:“是为了拍戏,不过我签了保密协议,现在还不能透露内容。”
“哦,我懂的,我懂的。”
对、话、又、卡、啦!
赵助理开动脑筋,急中生智道:“那下周你回上海吗?我想请你吃顿饭,正式表示感谢。”
“下周?”白川有些抱歉,“下周我应该还在这里。”
“那下下周呢?”
“恐怕也不行……”
“下个月初?”
“可能还是……这件事你真的不用放在心上,吃饭的事还是以后再说吧。”白川从来没见过赵助理如此执着,一时很是过意不去。
赵助理点了点头,泪流满面。
他终于打听到啦,白川至少会在陶瓷厂待到下个月初。秦老板,请称我名侦探赵助理!
那天赵志学离开的表情,仿佛是出征胜利的将士凯旋而归,让白川稍微有点在意。
不过好在后来几天并没有发生其他可值一提的事。
小镇的时光平和又宁静,白川病好之后,很快恢复了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他每天重复地做着揉泥、拉坯、修坯,还有雕刻、上釉、烧制。看起来是重复而枯燥的工作,但其实做出的每一件成品都是不同的,在陶器离开窑火之前,自己究竟做出了什么、是成功还是失败,谁也预料不到。
对白川来说,每次打开窑门,就像是打开薛定谔的盒子,总是充满了未知和惊喜,让他乐此不疲。
而闲暇的时候,他就会给刘师傅沏一壶茶,听他娓娓道起刘爷爷年轻时的事迹。
刘师傅将白川烧出的成品都陈列在房间一隅,随着成品越来越多,他对白川的态度,也渐渐从关注变成了肯定。
有一天快收工时,他甚至看着白川问出了一句话:“你有没有想过留下来做陶艺这一行?”
白川欣喜若狂,“刘师傅,这么说我的手艺有进步了?”
刘师傅神色一变,摆了摆手,“还是算了。”说完匆匆转身离去。
奇了怪了,白川在这一行毫无天分,这些天的埋头苦练只是更加印证了自己的看法,他是怎么会头脑一热问出那种话的?
想来想去,刘师傅只能得出一个结论:白川的手艺虽然还是很糟糕,但他的表情神态,却依稀让自己看到了爷爷年轻时的神采。
白川不知道自己在刘师傅这里已经“合格”了,他还是每天过着怡然自得的制陶生活,有时候宅起来,一整天都不会下二楼。
所以当一个月之后,有工友上来喊他下楼见朋友时,他一下子愣了愣。
李默来了?不可能吧。
白川洗过手,穿着一身脏兮兮的工作服下了楼,走到大门外一看,只见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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