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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从浴室里出来的时候男人并不在病房里,他疑惑地走向了病房另一间的侧厅,听到里面传来的说话声,他脸上一喜,但跟着男人的话让他明亮的眼睛逐渐黯淡了下去,也忘记了离开,只怔楞地站在侧厅外注视着里面男人高大的背影,任由刚洗过的头发湿漉漉地流淌下冰凉的水珠。
男人挂断电话,转身看到的就是这样头发滴落着水珠的青年,他扫了眼对方被水珠沾湿后几近透明的衬衫,眼神微暗,有些生气地扯过侧厅椅子上搭着的毛巾,走过去盖在青年的头上擦着头发,话里有些无奈的气恼“你总是这样,洗了澡后便不把头发擦干,这要是着凉了可怎好?”
“三叔。”青年抿唇,轻声喊道。
“嗯?”男人放轻手上的动作,手指摸着自家小孩湿湿的头发,没有干燥时的柔顺,却也滑滑的很是好摸。
青年抓住毛巾的两侧,拉扯着盖住自己的头,把脸遮住,低下头闷闷地说道 “三叔,你若有事便不用在医院陪我了,我已好得差不多,也不是不知事的孩子......”
“怎幺了?是听到我在讲电话了吗?”男人抓住毛巾的边缘,一把掀开,一想到自己跟在掀盖头似的就觉有趣的轻笑了起来,连嘴角的弧度也跟在向上扬起,他扳过青年的脸,盯着对方失落的眼睛,宠溺地说道“三叔说了会陪你就一定会兑现,之前不过是末阳回家见不到我才打来电话询问的,所以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我没有生气,只是......”青年垂下眼睑,遮掩住了眼里的落寞,剩余的话都消失在开合的嘴唇之间,一时竟说不出声来了。
男人像是听懂了一般,他当着青年的面拿出手机关机后塞到对方的手里,跟着温柔地在青年的额头上落了个吻,轻笑道“这样好了吧!三叔这段时间就只陪着你,不接电话也不提末阳了就是,嗯?”
青年弯起月牙儿的明亮双眼,安静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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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梦......
林陌笙从睡梦中惊醒,他下床赤脚走到窗边,猛地拉开窗帘,阴暗的眼睛盯着窗外被黑夜笼罩的庭院,眉宇间紧紧地皱在了一起。
梦里或失落或欣喜的心情依然还残留在他的脑海里,但是要让他仔细回想那个梦境,他却怎幺也不愿去想起来的,梦中清晰的情景到了梦醒时就成了被一团水汽朦胧住的玻璃,怎幺擦都看不到那镜子里的画面。
就像在林陌笙的心里一样,那段日子里的温馨都不过是他伪造出来的虚假。
“有些事情真是讽刺可笑,倒不如忘了好......为什幺总有记得......”林陌笙自嘲地嗤笑出声,眼里染上了莫名的情绪,他拿过床头柜上的一根烟含在嘴里,点燃,深深地吸了一口烟后,勾起的薄唇倾吐出白色的烟雾。
索性已经醒了没有睡意,林陌笙便草草的穿了件衣服,开门走出了卧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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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还没亮的黎明,昏暗空荡的主屋里,只亮着几盏浊黄的小灯镶嵌在走廊的墙上,早起的管家穿着整齐,脚步平稳地沿着走廊的暗光拐到楼梯口,他正要下楼的脚步一顿,转了个方向,朝着走廊另一头里面微亮着光的书房走去。
书房的门轻合着只开了一道缝,柔和的灯光从缝隙里投射到黑暗的地板上,管家无奈地深深叹了口气,推开门,进屋看到坐在办公桌前批改文件的青年,此时单薄的衬衫外面只披了件外套,在这易凉的晨起,让对方的身形更显瘦弱。
听到管家进来如果】..的动静,林陌笙放下文件,看了下摆在书架边的吊钟,手背拄着额头撑在桌面上,对着管家拉长了嘴角的笑容“原来是梁叔啊,想不到都这时间了。”
“大少爷。”梁管家走上前,皱眉看了看办公桌上积攒着几个烟头的烟灰缸,担忧又不失恭敬的说道“大少爷,你的身体本来就虚,又最忌烟酒,得保重身体才是啊。”
林陌笙的眼眸微闪,他低头摸着文件合同上苍劲有力的签名,神色意味不明地笑道“身体固然重要,但这权利也是珍贵的。我之前做的仓促,现在可要抓紧时间稳固我的地位才是,要知道啊,权利这东西你要是不抓劳了可是随时都有可能离你而去呢!”
梁管家是自小看着林陌笙长大的,那感情都是在心里装着的,现在见林陌笙这一番话更是担心地把整张褶皱的脸都皱在了一起,叹气道“大少爷,你这样害自己的身体,要是老爷知道了可该是心疼了......”
“他向来都是疼宠那个废物的,又哪会管我的死活?”林陌笙眼里透了些冷意,见梁管家不赞同的神色,他的手指习惯性的敲打着桌面,嘴角挂上了危险的笑意“梁叔,以后不要说这种让我心烦的话,否则我不介意找人换了你。下去吧!”
“大少.....是。”梁管家张了张干裂的嘴唇还要说些什幺,但目及林陌笙阴沉的眼睛时,要出声的嗓子像是被一只手掐住了一样,最后只能叹了口气,应声走出了书房,在关上门的那一刻,这个老人的背影变得愈加的苍老佝偻了。
门后的林陌笙望着对面的书架,眼神涣散着,他像是想到了什幺,突然捂住脸莫名其妙的低笑了出声,似哭似怒的,听得有些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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