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清澈的眼睛,对着他的目光闪烁着想要躲避,时不时闪过一丝算计,方寒发现自己想到的却是另一双更为黑亮的眼眸。
一边是回忆的重量,一边是后来补上来的温热,天平的两端,方寒那时候没有特意问过自己他会走向了哪里,因为他并不急迫地想要去知道答案,日子就这么一天天下去,那些庸人自扰的问题有一天会自己烟消云散。
其实方寒已经开始感觉到答案了,从在齐眉房间旁边拉住沈白的时候开始,他的内心已经做出了决定,这个决定使他在沈白的双臂揽上他的脖颈时心止不住的狂跳,让他兴奋的大半夜没能停下,也使他最后拉住了意欲起身的那个人,用难得温情的声音挽留对方,让对方靠向自己,给予他刚刚暴露在冷气中的身体一些温暖。
方寒的手指在被子之下动了动,并没有什么动作,但是沈白身体上那些凹凸的伤疤,他好似还能感觉得到。
闻着沈白颈侧的香气,方寒在自己无意识时呢喃出了那个名字,只是对方没能听清,他听到的,只是在魔教被攻入的时候,自己让他留下的命令。
假如从一开始就不让齐眉进入寒衣教,或者从未遇见他,再或者在当初推到了他后迅速跑开,那么一切会不会好一些。
方寒想,若是再给他一点点时间,让林肃游的人马晚来一两天,他或许就可以完全发现,自己眷恋的到底是哪一种触感哪一双眼睛,然后毫不犹豫地告诉对方,在他还尚在的时候,陪着那人四处走走,在床上多与他耳鬓厮磨,哪怕最后的结局依旧是不能善终,但是至少可以不那么遗憾。
齐眉的背叛从一开始就存在,只是最开始没人相信他这一个被层层看管,连只鸽子都放不出去的人可以干些什么,他们没想到,齐眉的身上带着一只母蛊。
虽然也听说过南疆苗人会以身试蛊,但是对于中原的武林人士而言,蛊术都极为少见,而且所闻都是些阴寒毒辣的招数,所以没人想得到,为了林肃游的正义之师可以踏破魔教的每寸土地,齐眉求着蛊王之后,在他的身上种了一只母虫,借着母虫对子虫的吸引,寒衣教的位置被锁定,也借着和方寒几日的接触,在方寒的身上也沾上了母蛊的气息。
像是在面对坏人的时候,也可以抛弃自己的那些道义,为了保证已经开始人心涣散的正义大军团结一致,他们丝毫不介意自己使出的手段是否还符合自己自诩的身份。
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犹带着血痕的下属,再看着庭院屋檐上源源不断出现的各色衣袍,方寒并不紧张,即使自己眼前就死了几个黑衣下属,但他依旧没有为这些打前锋的喽啰们拔刀的打算,甚至神情有些悠哉,像是有点不屑一顾,方寒不在意自己的生死,他在意的只是寒衣教,这个他自己创造给自己的容身之地,但如果这场浩劫无法避免的话,那么他也做好了鱼死网破的决心。
一场武林的盛大闹剧,方寒下意识的看向了闹剧的主角之一齐眉。
齐眉就站在离方寒不远的地方,一边保护着自己一边向周围巴望,方寒知道,他在等那个可以接他回去的人。
方寒的心没有那么震怒,这一切他的内心深处早就已经预料过了,让他意外的是这次欺骗所造成的后果。庭院里刀光剑影,让齐眉的身形慢慢幻化,方寒收回视线,偏过头,看到身侧那个守在他身边严阵以待的沈白,就像是自己身边的最后一道防线,把突破进来的敌人一一砍杀。
这不是悲剧的前奏,而已然是一场悲剧了,日后的方寒总是逃避的不想回忆这段时光,但又总是忍不住想起。
若是想要理解那种心情,可以想象一场考试,已经隐隐感觉到了正确答案,再给两分钟就可以解出,却要在考试时间内来不及落笔,将那个答案变成了遗憾遗留在自己心底,成了唯独自己知道的骄傲。
只不过这个遗憾太大了。
方寒拔出了自己的刀,不是因为遇到了值得一战的敌人,但是他并没有与那人并肩而战就被秦子卿拦了下来。
寒衣教如果说是方寒的作品,那么当它出现以后,是秦子卿让它变得更好,方寒愿意带着寒衣教和陆陆续续出现的人拼个鱼死网破,但是秦子卿却不这么想。
“教主,你先离开,我在这里拖住他们。”
秦子卿的想法更加简单也更加理智,没有几年的时间,是不可能根除寒衣教的,他们还有分教分坛,只要方寒还在,那么总还有寒衣教重新站起来的一天,至于方寒,秦子卿肯定方寒的实力,这就是他最开始愿意追随方寒的理由,但是眼见来的人一波又一波,从纯粹的炮灰到入门弟子,若是等到后面几大门派的掌门聚首,即使是方寒,秦子卿也不能保证对方可以轻松逃脱了。
方寒看着秦子卿的眼睛,对方一向嘻嘻哈哈好不正经的双眼透漏出的是难得的认真,一样已经快要被方寒自己放弃的东西突然被别人很珍视地拾起,方寒看着他一时间有些怔愣。
但是现在不是犹豫不决的时刻,很快庭院中已经形成了以几个人为核心的小战场,远处可以看到象征着武当掌门弟子的标识已经越来越明显。
秦子卿看出方寒的迟疑,他有些好笑地和对方说怎么现在突然变得有些婆婆妈妈,明明是魔教就不要再在这上演什么生离死别的恶心桥段。
他一边说着一边将齐眉锁住双手抛向对方。
“若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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