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轻这个从来都不晓得爱惜身体的祖宗翻来覆去地骂了八百遍。
就在此时,这位祖宗总算舍得说话了。
“你怎么来了?”
叶轻把身体坐直,用余光有一眼没一眼地瞥向邰笛,适当时,还打个懒洋洋的哈欠,以表达对面前这人的倦怠。
经纪人瞅得无语,这位祖宗演技当真赛高,前一秒还心痛如绞,没他无我,等心上人真来了,又摆出这副假傲娇真作死的姿态给谁看。
邰笛心里恨得牙痒痒,用眼睛把这男人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地轮了好几遍,才勉强咽下心中的怒火,状似随意地说:“我被赶出家门了,你不收留我吗?不收留的话……我只能去附近的公园看星星,看月亮,和流浪汉讨论人生哲理了。”
“……”
叶轻皱了皱眉头,紧紧盯住邰笛:“你在胡说什么?”
邰笛摊手:“我向我爸出柜了。”
叶轻松了一口气:“他不是早知道你……”
邰笛说:“早知道什么?”
叶轻半路把话咽了回去,安慰他说:“总之,你别害怕。他不会因为你喜欢男人就把你赶出去的,你只要服个软,说些好听的话,他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过去了。”
叶轻果然见过他父亲!
邰笛触摸到真相的边缘,故意激他:“看来你挺了解我爸的,你们俩是不是背着我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经纪人瞪直了双眼,他是不是太污了,这么一句普通的话他都能想歪。
系统捂住双眼,心力交瘁地表示黑化了的宿主果然没眼看。
叶轻厉声道:“你又在说什么胡话?”
“胡话、胡话,你总是那句‘又在说什么胡话’。”邰笛嘲讽地弯了弯锋利的唇角,原本笼罩在他身上柔和平稳的气质消失殆尽,周身都变得凌厉起来,他刻薄道,“又或者是‘啊,你怎么又来了。’叶大明星,你就没有别的招数可使了吗?来来去去都是这两句话,你不腻,我都腻了。”
把气都发泄完,邰笛终于知晓为什么恋人或者夫妻之间,那么热衷于吵架。
把怨气和负面情绪,全都施加于爱人身上,折磨他的同时也在折磨着自己,折磨自己的同时,看到对方露出些许难过、哀伤的情绪,竟能获得诡异的成就感和快感。
叶轻低低地垂着眼,偏长的发梢在他脸上形成捉摸不透的阴影,双手无助地垂着,显得他整个人十分失落。
周遭异常寂静,仅有叶轻短促的呼吸声,伴随着他的胸腔一起一伏。
虽然看不清楚他的完整表情,但邰笛完全能感受到此刻剥去锐利外壳的叶轻,和他承受着同样的痛苦。
邰笛等了很久,叶轻终于淡淡地出声,但这句话不是说给他听的。
“张哥,你先出去吧。”
经纪人在这压抑的气氛中,难以自己,听到这声解救般的命令,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携带着私人物品逃了出去。
在这场对峙中,邰笛取得了短暂的胜利。
两年了,他第一次在言语上鄙视到对方,他觉得很有成就感。
邰笛沾沾自喜,两手交叠抱臂,嘴上挂着胜利者的微笑,气势凌人。
叶轻站起身来,走向厨房,远远地问了一句:“想喝什么?咖啡还是冰水?”
邰笛愣了半刻,摸着鼻子说:“水。”
叶轻打开冰箱的冷藏柜,拿出一瓶矿泉水,往邰笛寻常用的马克杯里倒了半杯,接着拿出和他相似的情侣杯,往自己的杯子里倒。
他从厨房回到客厅时,邰笛还是绷直身体站着,时刻保持着战斗。
叶轻把两杯水放到茶几之上,认认真真地看向他,好像全世界只有邰笛一人,被妥善地放进了心里:“别站着了,坐。”
邰笛松下了戒备,不过没和叶轻坐在同一个沙发上,他挑了右边的小沙发坐下。
叶轻无声地吸了口气,难以置信地问:“你现在就那么急着躲我?那今天为什么还要来家里找我?”
邰笛当然不能告诉他,今天来找叶轻,他完全是抱着一份想要打出be结局的心情来的。
他只好怏怏地说道:“我没地方去,只能来你这里。”
叶轻:“放心吧,你爸不会为难你的。”
邰笛说:“如果说没收卡、没收公司、没收身份证,都不是为难的话,那的确没有为难我。”
叶轻正在喝水,此时马克杯里的水一晃。
他不禁问:“你到底怎么刺激他了?”
“我就说我喜欢一个男人,应该不能说是喜欢,准确点应该是爱。我想要日日夜夜和他在一起,见不到他,我吃不下饭,睡不着觉,每天只想着他。如果不能和他在一起,这人生也没什么意思了。”
马克杯里的水杯被泼出来一大半。
“这男人你也认识。”
叶轻惊诧地望着他,定格,连魂魄都被黑白无常勾走似的。
邰笛这才注意到,叶轻这些日子过得应该也不太好,那原先澄澈的眼珠布满血丝,青紫色的黑眼圈十分突兀地,在那张引人嫉妒的脸上,彰显着它的存在感。
叶轻平时十分注重仪表,不仅和他的职业有关,还和他本身的chù_nǚ座性格有关,不容许有一丝差错。
今天,或者是推前的很多天。
他的头发都像现在这样,弯弯地翘起一个小的弧度吗?
邰笛记起去年的冬天,剧组没有把握好节奏,连续让叶轻开了三天的夜班。第四天,剧组放叶轻短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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