赋,学了三个月后顾长海让我进了a班,学费翻了一倍,每周要交的素描和速写也多了一倍,他说我学画很快,线条的控制很不错,色彩的感觉也很好,大概只需要一年半的时间就能参加美术联考。
可我的文化成绩烂得惊天地泣鬼神,连两百分都上得很艰难,如果不是每回学费我都交得很爽快,可能教导主任早就让我卷铺盖走人。
忙碌让我很少有空去想严胥,那不代表我不想他,他渗透在我生活的每一个细枝末节里,有时我独自一人留在画室里画到凌晨两三点,疲惫地对着一张苍白的画纸,等清醒过来,会发现我在画他,我一般都舍不得擦掉,小心翼翼地把定位用的胶布撕掉,卷把卷把带回家夹在一本世界地图里。
我画了很多张严胥,欲求不满会偷偷画他的luǒ_tǐ,心情低落就画他的漫画,我在卧室里挂了一副他全裸的全身像,偶尔看着打飞机,我还画了一张高写真的大头照,放在门口,每天离家回家都要亲一亲。
我们的合影只有那张去华山爬山时拍的一张。但我害怕看照片,一看到就忍不住觉得严胥残忍,还是不看的好。
严胥的工作重心转移到了欧洲,他很少出现在国内,似乎自从那次照片门后,他就被发配边疆似的,那个曾经爆过我和他照片的娱记又开始八卦他和陈茂森,外出谈个合同也不能安安生生的谈,真可怜。
在二中高复班的第一次高考,我没有超过两百分,预料之中的事情,顾长海安慰我,给我减免了一个季度的学费,我很感激,这一年半我已经花了十多万,如果不省着一点,还没等我考上大学就先得背债了。
第二年,我达到艺术类专科院校的文化分数,收到了一些录取通知书,顾长海却建议我再读一年,他说:“你有我很少见到的天赋,你的色彩感觉很好,去一个更高的平台,未来的发展会好很多。”
我在二中读了三年高三,加上第一次117分的高考,我参加了四次高考,最后一次踏上考场时,我已经25岁了,那年的美术联考我的总分是263分,水粉单科92。
高考成绩出来后,我在家里一个人喝了一瓶酒,然后把我这四年的成绩单都带着,去我父亲的墓前烧给了他。
那天我一个人在空荡荡的公墓里絮絮叨叨地和我父亲讲我这几年的经历。
“爸,你不知道,你儿子喜欢上一个多好的人,要是没有他,我还不知道烂在哪儿呢,秦川,我和你提过的,他染上毒瘾了,听说被送去强制戒毒的路上跳车被撞死了,如果我接着干那一行说不定混得还要惨。”
“严胥现在去欧洲了,好多年没回国,我给他打电话,连手机号都换了,真是个没良心的,用完就扔……顾长海想撮合我跟他女儿,我跟他讲了我喜欢男人,他已经叹了几天气了,真对不住他。”
“我这三年多花了四五十万你知道吗,还好严胥当初给了我点钱,不然我都撑不下来……唉,已经四年了,我竟然还爱他,严大老板可能都忘记我了。”
“不出意外,我应该会去江北美院,有空再来看你。”
“烟酒给你带了,将就着吧,儿子现在手头紧,下次带好的。”
江北美院坐落在楚江之畔,虽然不是一流院校但因为专业性很强,艺术界颇为推崇,我入校之初还担忧过自己年龄太大,事实证明我想多了。这里有不少考了很多年高考才考上的。
我读的油画专业一年学费7500,再加上自己需要额外购置的颜料,纸张,笔墨,价格不菲。我不住宿,对外一直宣称是个有家室的人,怎么能和其他男人共处一室,其实我和同学之间走得都不近。
上大学是个很花钱的事,尤其我还需要支付房租,每个月的开销都超过六千。
严胥当初给我的钱已经不足以支撑我读完这四年大学,我只有选择用我现在唯一的技能来赚钱,其实说来挺搞笑的,我学画一直都不是处于本心,几年前是一时头脑发热,为追逐严胥的脚步,如今是为了补充我干瘪的荷包。
周末我在江崎大学附近的广场画画,摆一个小板凳,四十块一张素描,八十块一副水粉,我觉得我并不是想赚多少钱,我隐隐中还在希望像里说的,或者那部叫《雏菊》的电影里演的,严胥会突然坐在我面前,给我一张百元大钞,说“不用找了”。
我每一天都在努力地生活。
不知道他会不会再给我一次机会。
我学画的动机不纯粹,每一步都和严胥有关,在大二时我开始尝试超写实油画,我个人对这种画派其实不太感冒,毕竟画法实在太作弊,与西方经典写实油画相比一个是卖家秀一个是买家秀。
选一张高清图片,投影到画布上,铅笔先打点素描,再精雕细琢,分层上色。外行看来这种画特牛逼,其实业内对此诟病颇多,不过正因为有市场,像我这种穷学生就会选择画,一幅成品的人物油画有时能卖到几千块。
后来我画了一些和严胥相关的画,是从我相册里抠出来的,真不知道当时怎么会拍这样奇怪的东西,比如我吃得满是薯片渣渣的真皮沙发,摆在他书房桌上的乐高积木,四脚朝天躺在飘窗上的大黄,塞得满满的异常充实的冰箱……
我画了很多,家里的墙上都挂不下了,偶尔我会趁夜黑风高,偷偷去严胥的别墅门口,那幢房子永远黑灯瞎火,杳无人烟,我把裱好的油画装在纸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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