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说这程玄可是公认的江湖第一聪明人,他要是脑子不好使,恐怕天下也没几个脑子好使的了。他摆手,“我不打算再追究什么,随它去吧……”
“你这样就不对了么!”程灵皱眉,“这件事处处透着诡异,恐怕真相并不是像你所见的那样。”
“那又怎么样呢?”叶四叹了一口气,继续倒回那摇椅里,“我是怕了,生怕再有那么一次——换成他亲手拿着剑,杀我。”
是的,比起真就这样错过,他更恐惧若再遭受那么一次打击。
程灵看他那样的决绝,便也不再劝,只是说:“叶四,这件事我机关谷帮你查,定要还一个真相!”
叶四默然笑了笑,抬头看那一片天。
他觉得那些什么秋高气爽都是骗人的,眼前的天空满是灰霭、沉沉欲雨。
说到雨,脸上就有被打湿的感觉——但似乎并没有什么东西落下来——那只是他的眼泪。
真相,叶容弦看够了真相。
不如还是让他在梦里回忆一场过去的温情来得实在。
……
到了午后,那点雨还真的下了起来。于是叶四匆匆收了摇椅准备继续回去看书,想到手头这本已经所剩无几,他停下脚步,转身折向了程玄的院子。
程玄的院子里种着好些翠竹,感觉有那么点像那怀雪山庄的小院,叶四总觉得这个地方令人心安。他敲了敲门,眼前就出现了程玄那张顺眼的脸。
“叶兄,你怎么来了?”
“我来和你借书的,这一卷快看完了……”
“你怎么看得那么快。”程玄看叶容弦气色好了些,心里一松,摇摇头笑了,“我这就去给你拿……”
叶四背手在前堂等着,他环顾四周,发现这房间摆设简单却别有洞天,柱子应着九宫之局,摆件顺着七星之势——不过就他一个外行人也就只能看出这点了。
忽然叶四见在一叠压着的书里露出纸的一角来——那书旧得发黄,纸片红得刺目,格外扎眼。
叶四忍不住动手抽了出来。他只看了一眼,就觉得好像是被人当头一棒,打得五脏六腑都跟着颤了颤。
眼前发黑,叶容弦连忙用手扶住桌角。这动作急了,愣是把桌上的笔筒打落在地,发出“咣”的脆响。
程玄正在书架上找书,听见这声音吓了一跳。奔出来时,就看见叶四一手撑着桌子,一手拿着一张红色的喜帖,脸色发白,额角上全是冷汗。程玄见到那抹红色就知道大事不妙,连忙冲过去扶住了他,“叶兄,叶兄没事吧?”
叶容弦的眼里失去了光彩,怔怔然看着程玄,声音颤抖,“这……这是真的?”
程玄不知该怎样回答,急得哑了声。
“哦……”叶四看他那样子,心里就已经凉了大半,作出一副了然的样子。
“叶兄你……”程玄想劝他,却觉得话卡在喉咙里,愣是一个字也蹦不出。
“没事。”叶容弦没有心思装出一个笑容,他摆手道:“让我去静一静吧。”
然后他就飘然走了。
发请帖的是凌剑秋,新娘是许若婵。
时间是七日之后。
叶四啊叶四,你真的错了。你以为只要你不招惹他,他就不会招惹你吗?!什么冷静,什么忍耐,什么君子谦谦——都是笑话!
他恨,他怨,他怒。
这口恶气不出他不能安生!
叶容弦看了看自己的颤抖着的手,忽然意识到:这江湖上的事,最后还是刀剑相见,最后还是你死我活!
叶四茫茫然回了屋子,呆坐半晌,猛地呛出一口血。
于是他手忙脚乱地去找降火的药,瓶瓶罐罐碰撞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找了一会儿,他就停了手,像断线的木偶一样瘫在地上。
屋子里一点声音也没有,空寂能把人逼疯,叶四无意义地一笑:
“呵,这秋天,真是凉凉的。”
……
怀雪山庄里还是热闹。
许若婵抚摸着大红色的吉服,心头一甜,想着自己很快就能变成凌夫人,说不出的幸福。
庄里那些红灯笼和红绸花都挂了起来,整个怀雪山庄骤然变得热烈非凡。
许若婵看着还是一身白衣的凌剑秋,忽然想,这个人长得这样英俊,穿吉服也一定好看吧……要是以后生了男孩,可多像爹一点……
许若婵不禁把手搭在凌剑秋肩膀上,烛光下她的容貌更加娇美。她柔声说:“剑秋,你怎么一点也不开心呢?”
“我开心,我当然开心了……”凌剑秋把手覆上去,示意她不要担心,尔后起身:“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许若婵看着那个人的背影居然那样果决,忽然生出一丝怀疑。但那丝怀疑并没有持续多久,就被喜悦代替。
凌剑秋站在一张七弦琴前,神色凛冽,他的目光好像比两个月前又冷了一点。他抽出长剑,把它放在了那架琴边上,然后喃喃地对着琴说话:
“等我报了仇就下来陪你,让长风把这剑和琴葬在一起……”
那个时候,他眼底的深情无法言说。
但当他再抬头的那一瞬,那双眼里就只有杀意,只有愤恨,他在心中咬牙切齿:“许正言,你竟敢杀叶四!凡是动他一根毫毛的,不管你是修罗金刀还是妖魔神佛,结果就只有一个字:
死!”
☆、彼情较海深
“砰!”
伴随着这一声闷响,把自己关在房里一天的叶四终于走了出来。
程玄放心不下他,一直在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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