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的天气很好,阳光暖融融的,奥斯顿温柔地看着我,我们在玫瑰花中接吻。我简直是世界上最幸福的龙了。
后来有一天,我们在城堡门口发现了一个裹着襁褓的女婴,佣人说这大概是养不起的村人遗弃的,希望我们能收养。奥斯顿是个很善良的人,我们给她起了名字,把她当做自己的女儿一样抚养。她大概是上天赐给我们的小天使。
奥斯顿一直向家里人坚持不结婚,他的母亲还来看过他。兰卡斯特夫人是位博爱仁慈的母亲,她理解了她的儿子,并祝福了我们。
于是日子就这样一天天地过下去,没有什么能把我们分开了。
“对了,我还没告诉你龙尾山的由来。”凯里突然记起来,“其实很简单……”
“现在这座山是属于我们的了,我们给它改个名字吧。”奥斯顿突然提议。
“叫‘龙的山’!”我说,不容质疑地,“因为这里住着一条龙!”
奥斯顿接过话头:“既然这里住着一条龙,那么就叫它‘龙尾山’吧。”
“这没有逻辑——”我抗议道。
“当然有。”奥斯顿对我坏笑,“逻辑就是:我喜欢你的尾巴。”
说到这,凯里仿佛又回忆起什么,脸上泛起了淡淡的红晕,神情变得十分柔和。
我从不知道龙尾山这个名字里还蕴藏着这样一个故事。
凯里深吸一口气,把自己从幻想中抽离出来,他金棕色的眼睛平静地望着我:“那么,故事到这里就结束了。”
我一愣——他的情绪实在转换得太快了,“……这是个很好的故事。”
“是吗。”他提了提嘴角,又恢复了之前贵族小王子的气质,“时间不早了,我带你去卧室吧。”
我将杯子里最后一点咖啡喝尽,站起来跟他走出餐厅,顺着实木楼梯上楼。我注意到楼梯旁边的墙上挂着许多画,大多是人物肖像。
除了极少数的单人画像,大多数画像都是双人或者三人。里面有一位棕发蓝眼的青年,以及他的中年和老年时期,我猜想他就是奥斯顿兰卡斯特伯爵。还有一个金发碧眼的小姑娘,以及她的少女和成年时期,这大概就是他们的女儿。至于凯里,他在所有画像里的容貌都几乎没有变化,充其量只是像长大了几岁。
楼梯走到一半,最中间的墙上挂着一张巨幅油画,背景是娇艳欲滴的玫瑰海以及碧蓝的天空,而他们就在这梦幻般的景色中。
我情不自禁地张开了嘴,几乎呆住。
凯里发现我没有跟上去,回过头看见我看着油画出神,他没有打断我,而是与我一起久久地凝视这幅杰作,这幅……记忆。
不知多久以后我才回过神,抬头看凯里,他似乎比我更早清醒,像之前一样对我微笑,颔首道:“这是奥斯顿请他的朋友为我们画的。”
我点了点头,我俩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半晌,他做了一个手势:“请跟我来。”
这间客房十分豪华,与五星级酒店无异,尽管许久没有访客,但我发现这里已经被事先清扫过了,一丝灰尘也没有。
离开前,凯里对我轻轻地说:“晚安,杰西。”
“晚安,凯里。”我说。
他帮我关上了门,脚步声渐渐消失。我一头躺倒在柔软的床上,仰头看见窗外的天空,雨已经停了,亮得吓人的圆月在灰白色的云里半遮半掩,将明亮的月光透过窗子投射进来,照在我的脸上。
接下来的半个小时里,我辗转反侧,毫无睡意,满脑子都是我今晚的奇异见闻,以及那个奇妙的故事——关于一条龙的故事。
瞪着月亮看了一会儿,我终于决定起床,从随身的包里找出笔记本和笔,坐到窗前的书桌上。是的,我要把我的所见所闻记录下来,我不愿意耽搁一秒,害怕我将任何细节遗忘。
我不记得我是几点睡倒在书桌上的,只记得那时候窗外的远山已开始泛白。再睁眼时只见天光大亮,明媚的阳光铺满了半个房间,一扫前日雨夜的阴冷。
我揉着眼睛摸进盥洗室,用手接了凉水洗脸,感觉清醒了许多。我打开门,看见那位名为艾丽西亚的女佣正在打扫走廊,我主动向她问好:“早安,女士。”她才发现我,抬头颔首道:“早安,瑞特先生。”
经过时她却神色犹豫地叫住我:“瑞特先生,我想和您谈谈。”
我有点疑惑,因为之前我与她并没有说过什么话,我以为她不喜欢聊天,也就不打扰她,却没想到此时她会主动邀我“谈谈”。但是我喜欢聊天,所以欣然应允,后来听了她的话,让我无比庆幸这个决定。
我们面对面坐在客房里喝下午茶的两把精致的雕花椅子上,她似乎有点局促不安,我耐心地等她开口。
终于,她说话了:“我并不常与人说话,所以请允许我慢慢来。首先自我介绍一下,我的全名叫艾丽西亚兰卡斯特。”
我一直以为艾丽西亚是这里的女佣,但我错了。
她其实就是那个被遗弃的女婴,兰卡斯特家的养女,也是奥斯顿兰卡斯特与凯里兰卡斯特的女儿。
她告诉我,在三十年前,她成年以后,两位父亲为她张罗了婚事,对方是体面人家,家庭和睦,她嫁过去之后必将幸福美满。然而就在婚礼前不久,她的一位父亲去世了。
奥斯顿兰卡斯特伯爵死于心脏病,享年七十二岁。
兰卡斯特伯爵晚年时身体非常虚弱,几乎可以说是卧床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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