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生气了。
“真他妈是白痴营长。”齐致辰走路带风的进了卖店。
看店的李树全看过来:“怎么了?”
“怎么了,你说怎么了,”齐致辰胸口起伏着,仿佛找到发泄口一样的对他姐夫吼道:“还不是因为你那个流氓的哥!你不在时他又来拿钱了!简直就是抢,我阻止不了,那几个大兵就帮我,然后就打起来了!村里人不明白怎么回事过来帮你哥的忙,现在全村估计都在埋怨那几个大兵随便打人,而他们那个破营长根本都不问原因就罚他们!你明白了?满意了?”
一口气喊出了话让齐致辰舒服多了,却在收声的时候又矛盾了,也许他真是不应该跟他姐夫喊。
“你看店,”李树全听了后出奇的平静,一瘸一拐的往出走:“我出去一趟。”
齐致辰放缓语气,他知道他过分了:“姐……姐夫,你别去找你哥,你们别打起来……”
李树全回身:“我不找他打架,我找他来给道歉。”
“李哥,你别去了。”
李树全闻声看向从后门进来的人,连忙开口:“周营长,真是抱歉,我哥那个人他……”
周继良走进来:“我来处理,你们都不用参与。”
齐致辰当然不希望李树全去找他哥理论,那样弄不好哥俩就吵起来,何况,他姐他妈根本还不知具体原因,如果知道了免不了两家要吵起来,再加上他姐夫家老太太还在这住着,能悄悄解决还是悄悄解决的好。
“姐夫你别去了,你去也解决不了问题。”
李树全看了看屋里两人,点头后又挪回了柜台里。
齐致辰从周继良身旁擦过回了喜宴厅院里:“人呢,孟连他们人呢?”
“跑步去了。”一大兵小心翼翼的开口。
“跑什么步。”
“营长罚他们绕村跑步。”
齐致辰听后转身跑回卖店想找两杠一星,到了门口正好跟出来的人撞了个正着。
周继良稳住齐致辰后低头道:“生气了?”
齐致辰推开周继良的手:“你说你解决,就是这么解决的?他们哪里错了你还要罚他们跑步?”
周继良看进少年的眼:“你非要纠结这件事?”
“让他们回来。”齐致辰吸了一口气:“不罚他们了行么。”
周继良头也不回的走人:“不可能。”
齐致辰站在那看了看已经夜幕降临的天,只能默默走去卖店前面的凉棚下坐在了台球桌上。
他对周继良有怨气,他不明白为什么周继良都不去研究一下谁对谁错就自行断定。
想到孟饶他们没有吃晚饭还要跑步,齐致辰说不出来的心难受。他打算在这里坐着等那几个大兵跑完步回来。
大概过了二十多分钟,身边无声的坐过来一人,齐致辰扭头去看,看清来人后,他往一旁挪了挪。
周继良轻笑着开口:“还生气?”
齐致辰没回答,用无视来抗议。
周继良贴近坐过来:“你有什么可生气的。”
齐致辰又挪开一点,周继良又凑近一点。
最后齐致辰挪到了台球桌的边缘无处可挪,他没什么好态度的开口:“你知不知大家都在等你回来,你回来也不问问到底怎么回事就罚他们。你……”
齐致辰莫名觉得委屈,他说不下去了。
“我知道都在等我回来。”周继良侧头看着身边抿着嘴唇的倔强少年,突然笑了:“你也在等我回来对么。”
“早知道等你回来是这样处理的,才不会等你。”齐致辰愤愤道。
周继良黑暗里看向主干路,悠悠开口:“你等我和他们等我的性质不一样。”
齐致辰终是看向了身边的人:“什么不一样。”
“你等我是为了让我为他们讨公道,他们等我是为了让我罚他们,他们做了什么他们自己清楚的很,你不必为他们鸣不平。”
齐致辰不能理解,愣神的听着。
周继良扇了扇耳边嗡嗡叫的蚊子:“作为军人,出手打手无寸铁的老百姓就是不对,所以他们该罚。”
“那是因为那人他抢钱!”齐致辰大声的顶了回去。
周继良摇了摇头:“你可以说得清原因,也可以道的明过程,但结果却可以有很多种。而我只要一种,我的兵有错,就得认,就得挨罚,别的我不管。”
齐致辰错愕。
原来两杠一星并不是不知道原因,他只是处理他能处理的范围,尽职尽责。
原来孟饶他们休息一下午并不是单纯想睡觉,而是知道会挨罚,保存体力。
“我带着兵驻扎在这里,吃老百姓的,睡老百姓的,又怎么能委屈了老百姓,”周继良再次看向齐致辰,“如果痛快的低头可以缓解矛盾,何乐而不为,你说呢。”
齐致辰沉默着,撑在台球桌上的手不安分的动着。
周继良抬手拍了拍齐致辰的肩:“不是所有的理都可以摆得清,有时越是深究越是麻烦,这其中有很多利害关系,退一步没什么不好,你还小,以后慢慢领悟吧。”
周继良带着大哥哥的安抚让齐致辰的心情缓和了不少,他半天后开口:“他们要跑多久。”
“跑到全村都熄灯睡觉为止。”周继良耐心解释:“否则怎么让村里人看到他们反省错误的态度。”
齐致辰拍开周继良还搭在他肩上的手:“嚯你够狠的。”
周继良收回手揣进衣服兜,掏出来什么东西磕在了台球桌边缘,蛋壳破碎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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