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珩满手是血,满脑子都是痛痛痛一字循环,汗水顺着脖子不停地流,高温和剧痛刺激得他头晕目眩,外界声音仿佛是从水下百米外传来,连带着一阵阵回音在耳朵里扩散。等到再回神时已经坐在了诊疗室,护士小心地在给他缠绷带。
“这个星期不要碰水,还有这个月不要吃辛辣,忌食生,记得定时上药。”医生写下药单,再三提醒道,“千万不要再伤到这里。”
姜珩定了定神,点头道:“知道了,谢谢医生。”
中年女人在一边打电话,走过来拿着药单去结账,然后提着一袋西药递给姜珩。
“对不起啊。”中年女人道歉道。
姜珩忙道:“不关你的事。是我自己不小心。”
中年女人又不断地道谢,还要拿五千块给他当酬谢和医疗费,姜珩满头大汗地不停推脱拒绝,说了大半天才让她先回去。
姜珩不由松了一口气,拿出手机一看,六个未接全是魏群,赶忙打了回去。
“你在干什幺呢?那边l姐等了快不耐烦了,这广告要上官网首页促销的。”
“我手伤了,现在在医院。”姜珩不好意思道,“抱歉啊,你把l姐电话给我我给她道个歉。这个广告我是真没法拍了,缠着白带子呢。”
魏群声音有些着急:“手咋了?人没事吧?哪家医院我来找你。”
“没事了,缠了绷带,拿了药刚出医院。”
魏群不放心,过来看他。
姜珩只得让他叫上齐奎和冉长欢晚上到家里来打麻将,又听他说了几分钟这几周更改工作的安排才挂断。按了几下消息通知,叫了辆出租车,正要收起手机却看见了手腕上造型古怪的环。
“这哪儿来的?”姜珩想取下来仔细观察,一只手折腾半天也没搞定便放弃了,随手拍了张照片,回家再琢磨。
广场传来三声年代久远的钟响,女声机械地报到下午七点整,天边太阳隐隐泛红,金色的轮廓勾勒着夕阳的影子,大雁南飞,云色消融。高楼大厦一片灯火辉煌,街边市井人来人往,随处可见的火锅店亮起迎客灯,火锅十里飘香,天上地下仿佛是两个世界。
姜珩在高温下吹着热风,慢吞吞地坐上出租车,腕间古环黑纹缓缓浮现。姜珩浑然不觉,吹着空调闭目养神。
车里十分安静,司机少见的不主动搭话聊天,专心地开车,十分钟后计费器停下,便伸手把姜珩摇醒。
“这幺快。”姜珩递给他二十,说,“谢谢。零钱不用找了。”
太阳余晖渐熄,黄昏的暗沉笼罩下来,道旁竖着的两排路灯已逐渐亮了起来。
小区门口是一个偌大的人工湖,岸边留有一块空地,每天傍晚直到十点都有一群老太太聚在一起跳坝坝舞,凤凰传奇的歌声常年响彻湖畔,物管因此还给他们多装了几盏路灯。
姜珩跟着歌哼哼,穿过半圣湖走到自家楼下,腕上的环黑纹渐渐流动,一只脚还未踏稳,一个突如其来的黑影猛地把他撞到角落,一只手卡着他的喉咙,凶神恶煞地瞪着他。
男人十分高大,头险些顶到电梯,一身黑金铠甲哗哗直响,两根细长雉尾在脑袋上晃来晃去,手臂肌肉鼓起,现出青筋,额头还刻着一个黑色的古字,字尾勾出黑色文身顺着耳廓一直往胸膛延伸。
姜珩被掐得喘不过气,五官挤到变形,半个字也吐不出。
男人穷凶恶极地说:“你是谁?”
姜珩脸色逐渐转白,嘴上不停嗯嗯嗯,喉咙嗬嗬作响,心头直呼倒了血霉。
男人意识掐得太紧,于是放开手,冷冷地看着咳得天昏地暗的姜珩。
“你问我,你…谁啊?…咳,咳……”姜珩倚着墙壁不住喘气,眼眶通红,心想什幺时候得罪了这幺一煞星。
男人不说话,只冷眼看着。
等姜珩缓过来气来,费力地抬头观他长相,男人相貌堂堂,剑眉深刻,眼廓较深,眼神像是一潭深水看不得深浅,有着健壮的身材,比姜珩见过的无数人都要好看,虽眉目坚毅,周身却满是煞气。
“你是少数民族?”姜珩问道,“我真不认识你,你是不是搞错了?”姜珩有点怀疑他吸毒,出了幻觉,可男人眼神狠厉,却透着一股不容置噱的坚定,半点没有吸毒后的颓靡样子。
男人眉头深锁,神色微凛,“你不认识我?”
姜珩满头问号,:“你是我同学?”
男人居高临下地打量他,好半天才说:“这是哪里?太原距此多远。”
太原?太原得坐火车飞机。姜珩正要嘲讽,男人却突然一声闷哼,双手按着头单膝跪在地上,表情痛苦,不似装模作样。
姜珩吓了一跳,却不敢贸然接近,迟疑道:“你怎幺了!?喂你没事吧?我我给你打120。”
男人睁开眼睛,眸里黑红符文一闪而逝,额头上的刺字像是活了过来缓缓流动。
“你……”
还未等姜珩反应过来,男人猛地一个跃身,逃一般跑了1┐2┘3d↘;m■ei点出去。
姜珩捏着手机看得目瞪口呆,转眼间男人便不见了踪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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