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地生活。然而在他死的时候,他渴望看到尉檀的痛苦,好让他能够相信:尉檀的确是爱过他的,而不是他自己一厢情愿。
苏攀住悬梯的时候,一名狙手对他开了枪。然而在飞行器强大的气流中,子弹偏离得厉害,从苏身侧飞了过去,连他的衣角也没碰到。
尉檀当即作出了反击。飞行器前端的机手一头从楼手见状,闪身隐在了广告灯箱后面。
悬梯快速收缩,把苏拉进了座舱内。关上舱门,苏靠在椅背上,平稳了一下自己的呼吸。
与飞船相比,飞行器的座舱狭小而封闭。空气中,除了他所熟悉的那种极淡的檀香之外,还充盈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清甜。
苏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种气味。假如世上有一种气味,可以令人同时感受到阳光般的纯净、奶油般的细腻,那就非这种气味莫属了。
起初他没太在意,全部的关注力都还停留在楼顶的狙手身上。然而过了几秒,他忽地意识到:这是尉檀身上的o气息。上一次他被毒素抑制了部分功能,故而未曾清晰地觉察到。
苏先前也有过疑惑,如果信息素的作用是相互的,为什么他对那些o并没有什么感觉。他嗅得到他们的气味,但却觉得那跟空气没什么两样。
现在他突然无师自通地明白了。他对其他o全然无感,是因为他们的信息素对他来说实在太弱了,根本够不上被匹配的资格。
尉檀的气味与其他人的比较起来,其中的差异,就好像顶级香水与劣质香水那样明显。
气味是最好的记忆存储器。苏蓦然忆起,他曾经闻到过这种气味。
头脑中渐有一些影影绰绰的画面浮现出来,那是属于这一世的他的记忆——
他,苏斯勒,是第一帝国年纪最幼的皇子。少年时代的他很寂寞,因为兄长们都忍受不了他的优异,将他孤立起来。尤其是大皇子苏布起,视他为眼中之钉。
为替他派遣寂寞,父皇找了许多贵族少年来当他的伴读。可不知为何,与他相处一阵子之后,他们就会开始变得很奇怪,不再胜任这份工作。
直到有一天,父皇带来了一个美少年。
“他叫尉檀,是个ba。从今天起,他就是你的新伴读。”父皇慈爱地说。
年少的苏斯勒开心极了。
那之后的每一天,他都黏在这个美少年身边转来转去,痴迷地细看对方的容颜,轻嗅对方身上的味道。
“你真好看。”他由衷地赞叹道,“还很好闻。”
尉檀没说话,默默地躲开了一点。
“别怕,我不会伤害你的。”苏斯勒连忙后退,生怕吓到对方。对方看起来如此纤柔而珍贵,像一朵一碰就碎的高岭之花,他深恐自己一不小心就会弄坏他。
“我听说,你们ba没有信息素,也不会受到信息素的影响,是真的吗?”他又好奇地问。
尉檀点点头,面无表情:“我们ba生来就是要勤勤恳恳工作的。”
“哎呀,真可惜,你要是o就好了。”苏斯勒不无遗憾道,“我在网上看到别人讲,a和o可以在一起做一些很好玩的事呢。可是,我还是好喜欢你。”
说着,他忍不住凑过去,在对方粉雕玉琢的精致面庞上亲了一下。
美少年没有惊讶,只是又默默地躲开了一点。
两小无猜的平静生活持续了一段时间,两个人一起渐渐长大。然后有一天,尉檀病了。
苏斯勒听说之后心疼得要命,不顾侍卫们的劝阻,偷偷跑去尉檀的住处探望。
尉檀独自躺在床上,白玉似的脸颊被热度染上了一痕薄薄的嫣红。那颜色令苏斯勒莫名欢喜,就跑过去亲他的脸。
“我得了流感,在发烧。”尉檀睁开眼睛,用力推他,不让他靠近,“你回去,等我好了再来。”
苏斯勒想起自己看过的电视剧,发烧的人被别人抱着睡一夜就会痊愈,于是毛手毛脚地一把掀开了尉檀的被子,准备钻进去抱着对方。
尉檀刚吃过退烧药,身上发了一层薄薄的虚汗。浓馥的檀香混合着一种奇异的清甜,霎时扑鼻袭来。
那时的苏斯勒已初解人事,一下子就本能地分辨出来,这是o特有的气息。
尉檀劈手夺回被子,重新把自己包成一个粽子。
“你……你一直在骗我?”苏斯勒惊愕不已,“你明明是个o,为什么要装b?”
尉檀侧头望着别处,一声不吭。一大群侍卫突然从不知什么地方冒了出来,连哄带拖,不容分说把苏斯勒弄回了皇宫。
那天之后,尉檀就失踪了。不再入宫伴读,也搬离了原先的寓所。苏斯勒问遍了皇宫里的每一个人,谁也无法给他答案。
最后,还是父皇对他吐露了实情:和以前的那些少年们一样,尉檀也出现了“反应”,不适合继续侍奉在皇子身边。
“儿子,你的信息素实在是太强大了。”父皇苦恼不堪地捏着额角,“知道吗,其实以前那些伴读都是ba,原本不该出现反应的。找到尉檀的时候,我很惊喜。他虽然是个o,但却天生冷淡,而且天赋异禀,有一种可以抑制信息素的特殊能力。可是他这种能力不稳定,每当身体虚弱,或者精神集中在其它事上,抑制力就会下降,所以发烧的时候被你撞破了。”
“那又怎么样?我要和他在一起,我喜欢他!”
“胡说!”父皇严厉地板起了面孔,“你必须和第二帝国的皇子联姻,这件事绝没有商量的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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