座位不去坐,干吗非要挨着我家尉檀!
“阿檀!”牛仔裤屁股说话了,“不是说他已经脱离危险了吗,你不要再这么担心了!”
是丁梓衍的声音。苏晋江绕到那人侧面,果然看见一头凌乱的短发和闪闪发亮的耳钉。
尉檀没有出声,也没有转过脸,只是缓缓点了点头。
丁梓衍犹犹豫豫伸长手臂,搭在尉檀肩上,搜肠刮肚寻觅出他所能想到的最温柔的语句安慰对方。
一旁的苏晋江自然很不爽。但此时此刻,有个人陪着尉檀说说话是件好事,至少能稍稍分散一下尉檀的注意力。
只是这样的无力感让苏晋江很难受,在走廊上飘飘荡荡地徘徊,心情沉重。
走廊靠近洗手间的一侧是宽大的通风窗,玻璃上凝着一层薄雾,把窗外的街景朦胧成了一张模糊的图片。
苏晋江喜欢在这样的玻璃上涂鸦,于是习惯性地抬起手指擦拭那层薄雾,想画一个“=口=”抒发一下情绪。虽然知道自己的动作其实毫无作用,但就是想做点什么。
重复了多次之后,苏晋江突然无比意外地发现,玻璃上似乎真的出现了一道几不可见的浅痕。
——咦???
苏晋江按捺住狂喜,更加用力地擦拭了几下。那道痕迹果然变得更加明显了一些。
居然有用啊!
苏晋江把手按压在玻璃上,仔细观察两者之间的接触面。在上一个世界里,他的灵魂接触不到任何实体的物质,手一触碰上去,就会像流体似的变形。
但现在已经不是这样了。他按压玻璃的手指虽然还是会变形,但已经有了微弱的力量感。
现在的他犹如一团水汽,虽然依旧缥缈,但不再像再空气一样完全无质无形。似乎每穿越一个世界,他的灵魂就会变强一点点。
这个新发现让苏晋江高兴得想转圈。他回头看了看尉檀,马上继续在玻璃上擦拭起来,以篆刻印章般的耐心反反复复描摹着几个笔画。
他要在这面玻璃上写一个大大的“苏”字。既是指他自己的姓,也是指“复苏”。运气好的话,尉檀说不定会把这两个意思联系在一起,从而领悟到他的暗示。
灵魂写字很不容易,玻璃上被擦掉的雾气没过多久就又重新凝了回去。苏晋江费了好大力气,累得都快要散掉了,才终于写完“苏”字顶上的草头,接着开始写左边的那个点。
“阿檀,我去一下卫生间。”长椅上的丁梓衍站起身,向厕所走去。只一眼,他便看到了这面玻璃上写着的字迹。
丁梓衍不由得
作者有话要说: 【接上文】暗自骂了一句:卧槽,谁素质这么差啊,居然在医院的窗户上乱写脏话。这么大的一个“艹”字,要是让病人或者家属们看见了,多影响心情哪!
他掏出手纸,非常麻利地把玻璃上的雾气擦得干干净净。
窗外的夜景一下子清晰起来。丁梓衍左看右看,感到很满意。不错,这下子视野开阔多了,阿檀的心情说不定也能多少明朗一点吧。
丁梓衍走进了厕所。苏晋江站在窗户前,气得全身做简谐振动。
姓丁的,我诅咒你以后上厕所都没有手纸。
第56章
【修罗场(下)】
就在这时, 从走廊靠近电梯的那一侧, 又有一行人出现了。
苏晋江一眼看到, 走在最前面的是廖总,还有捧着一大束丁香百合的谢紫鑫。在他们后面跟随着亦步亦趋的常崇, 以及公司其他一些工作人员。
廖总匆匆跟尉檀寒暄两句,急切地偕同谢紫鑫来到icu门前,满面焦虑向内张望。
常崇没有跟上去, 而是极有分寸地站在距他们两米开外的地方, 忠实地扮演平日里的跟班角色。
谢紫鑫眼角泛着嫣红,泪光点点, 原来男人梨花带雨起来也是同样动人。为了展现这个恰到好处的悲伤表情,他在家里对着镜子练习了许久。
“怎么会这样……”谢紫鑫声音颤抖着微哽,就好像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尉檀把他带走的时候,他还那么……”
“阿檀,我得说这次的事是你太莽撞了。”廖总回过头, 略带怒意瞪视着尉檀, “为什么不让昊旲在谢少那里多休息两天?那边的条件比这里好多了,要不是你非要带昊旲走, 说不定现在也不会……”
尉檀默默听着,一句话也不说。但他的视线一直紧盯着谢紫鑫的瞳孔——碧绿的欺诈与血红的杀意交替闪烁过几次之后, 蓝色的yù_wàng开始如海水般弥漫。
獬廌之眼永远不会看错。此刻,谢紫鑫的心正在被飞速膨胀的yù_wàng填满,令他兴奋得晕眩, 几乎快要维持不住表面的悲恸。
玻璃幕那边,苏昊旲仿佛一个中了魔咒无法苏醒的王子,身体的轮廓在薄薄的无菌毯下凸显。
谢紫鑫的手藏在一个无人看见的角度,不停揉捏着一支烟,就像一个烟瘾犯了无处抓挠的人。
苏晋江的灵魂看得一清二楚,忍无可忍又无计可施。简直没有比这更让人郁闷的事了。
尉檀一横身挡在谢紫鑫面前,遮住他放肆的视线,冷冷开口逐客:“谢先生,您探视过了就请回去吧,他需要休息。”
廖总板起了脸提高音量:“阿檀,注意你的语气!怎么跟谢少说话的!”
谢紫鑫急忙拦住廖总,指向墙上写着【安静】二字的提示牌:“廖总,这里是重症监护区,不好这么大声。我想,等昊旲的情况稳定下来以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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