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伯特略略昂起头,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并不与克劳德多话。但他这副冷淡的样子显然没有打消克劳德的热情,克劳德见他没有在甲板上多待的意思,便十分识趣地不提钓鱼的事情,而是想要邀请兰伯特去喝茶。
然而罗西很是没有眼色地插了进来,一把拉住了克劳德的胳膊。
“好了克劳德,麻烦你给你两个多月没见的挚友多一点关注好吗?格纳登洛斯先生显然想要安静地休息一会儿,你晚上有大把的时间开屏,所以现在,你应该不介意与可怜的我叙叙旧吧?”
兰伯特其实也不想在这种并不舒适的环境下和克劳德谈天,所以他不等克劳德回答便退了一步,并在与罗西点头示意后主动道别了。
而直到兰伯特的身影消失在了甲板上,克劳德还有些呆愣愣地看着对方离去的方向,没有动。
“你看上他了?”罗西将胳膊架在克劳德肩上,探过头去强行挡住了克劳德的视线。
克劳德这才依依不舍地回过了头来。
“别用‘看上’这幺随便的词。”他皱了下眉,嫌弃地指责道,“这叫一见钟情,你知道吗?”
罗西闻言不屑地嗤笑了一声。
“一见钟情?你一见钟情的次数还少吗?你跟我说说,你哪次钟情的时间超过半年了?”他说完见克劳德板起脸来想要反驳他,他便率先一步抬起手制止了对方,而后换了一个严肃些的口吻说道,“再者说,这个格纳登洛斯虽然年纪轻,但是他现在是格纳登洛斯家的族长,在整个圣卢卡党派中身居高位。你没见那个圣卢卡内定的下任教父都对他多有亲近,等小格拉芙一上台,他就是圣卢卡的二把手。”
“所以你的意思是,让我不要招惹他?”克劳德耐心地听完了罗西一长串的分析,而后耸了下肩,言简意赅地总结道。
罗西回给他一个“不然呢”的表情。
然而可惜的是,克劳德似乎没能体会到罗西的用心良苦。
“可是我没有招惹他的意思啊,我是想对他求爱。”克劳德顶着罗西扶额的表情纠正道,而后语气一转,有些雀跃地咨询起了罗西的意见,“我觉得我已经有了一个良好的开端了,你看,他刚才好像对我印象还不错,所以我的策略是对的,幸好我没有表现得太轻浮。罗西,你说他在床上喜欢做上还是做下?保险起见的话,我跟他约的时候还是主动要求做下面的那个好了,对吧?”
罗西捏着眉心沉默了一阵。他觉得克劳德又开始犯病了,且比以往每次孔雀开屏时的症状都要更加严重,俨然已经病入膏肓。他见动之以理已经不能打消对方的年头了,他便换了个方向,再一次试图打击这个头脑发热的男人。
“我说,你现在再激动也没有用,人家这次是带着伴来的,虽然只是个性奴而已,但是格纳登洛斯先生似乎格外宠爱他。”罗西说到这里,终于见到克劳德面色一沉,露出了些许严肃的样子来。他于是绞尽脑汁地回想了一下与文森特有关的记忆,而后总算是揪住了一个证据,添油加醋地说给了克劳德听。
“那个奴隶在坐船来的里雅斯特的时候晕船了,格纳登洛斯先生为了顾着他,刻意放慢脚步走在了最后。而且下船的时候怕他站不稳,还伸手去扶,几乎是半搂半抱着把人弄下来的。”
克劳德闻言脸都黑了,原本颜色透亮的双瞳也微微发黯,变成了更为浓郁的暗紫色。
“你是说我比不上一个低贱的奴隶?”他拔高了声音愤愤地质问着罗西,且不由自主地挺直了腰背,仿佛要凸显自己的高贵一般。
然而没坚持多久,他就忍不住追问起了有关那个奴隶的情况。
“所以,他长得什幺样?有我好看吗?”
罗西差点因为这句话里的那股嫉妒而笑出声来。
“没有,当然没有。谁能长得比我们麦格纳的紫水晶还要好看,对吧?”他在克劳德炸毛之前赶紧安抚住了对方,但是他又不想功亏一篑,所以在简单点评之后,紧接着又换着花样地说起了文森特如何受宠。
“那个奴隶外貌不出彩,就是那双琥珀色的眼睛比较特殊。哦,他年纪也不小了,身材也是硬邦邦的比较结实的那种,跟我们家纤细精致的克劳德大美人完全不能比。不过,也许格纳登洛斯先生就是偏好那种类型吧,我听佣人说,格纳登洛斯先生出门前特意请人给那个奴隶送了晕船药,而且还嘱咐厨房,中午送饭的时候要送些清淡易消化的东西。”
“……哼,也不过如此嘛。”克劳德静默了一小会儿,而后口是心非地感叹了一句。他身上的气息明显变得有些消沉,语气也闷闷的,一副受了打击的模样。
罗西见状又有点心软了,以为自己说得太过分了些。但是他刚想拍拍克劳德的后背安慰对方一下,就见克劳德又抬起了下巴,像是不服输似的。
“不行,还没试过怎幺知道格纳登洛斯先生不喜欢我。万一他跟我接触之后发现自己更喜欢我这款呢,对不对罗西?”
罗西觉得自己真是白费口舌了,他真想给几秒前那个心软的自己一个大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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