慰了母亲说自己没事,让她别难过,又连忙羞涩的向汪城道谢,宋哲始终礼貌又得体,看不出半分责怪。
汪城倒真平添出几分负罪感,他皱着眉,用真诚地口吻说:
“宋哲,从今以后你就是我兄弟,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你要有个三长两短,我就照顾你一辈子。”
本是说些场面话,此刻却有些真假参半,见过傻的,没见过傻成这样的,宋哲这含羞带臊的小媳妇模样,确实有些惹人心疼。
宋母见宋哲醒来便喜笑颜开,退出房间去将好消息告诉宋父。
汪城在床边坐下,关切的又是倒水又是道歉,拍着胸脯保证今后两人就是胆肝相照的铁哥们儿。
这突如其来的豪言壮语,宋哲倒不是不高兴,只是如同粉丝被偶像临幸,怎么看都像做梦,心里始终不踏实。
若这是个开头,接下来的日子就真让宋哲感到哭笑不得。
汪城先在全班同学面前宣布了宋哲归自己罩,接着又自告奋勇的接送宋哲每日上下学,美其名曰英雄护美。
宋哲推脱了几次,却都被汪城一脸正义的拒绝,之后便也懒得理他,随他去罢。
本以为是少年的一时兴起,没曾想汪城就同上瘾般,不仅接送上下学,连午餐,课间,周末,都将宋哲黏得紧紧的。
从偶像临幸到多个儿子,宋哲时常因汪城的过度热情颇为头痛,这个浑身精力用不完的泼猴儿,让宋哲除了应付繁重的课业以外还得留心伺候他。
午餐的蔬菜要负责吃掉,写试卷的笔要负责准备,打篮球时的衣物要负责看管,连女生给他的情书都要负责转交!
每当宋哲气到抓狂准备撒手不管时,汪城开朗的笑容和偶尔的亲昵举动,又另他心跳不已。
突然从背后搂住他的脖子,调笑时刮刮他的鼻子,回家路上的肩并肩,太多细节,让这个人影在他心里埋下了种子,乃至往后十年间不断生根发芽,布满他的世界。
两人的友谊日渐升温,连宋哲都惊讶为何汪城如此依赖自己。
如果没有发生那件事的话,也许他们到今天依旧是莫逆之交。
只可惜,人生从来都没有如果。
宋哲开车回到家里,关上房门,走回卧室。
他的掏出钥匙,打开书桌抽屉的锁,从角落里拿出一本日记本。
这本日记像是年代久远,封面上已落满了灰尘,宋哲拍了拍首页上的污迹,颤抖着双手缓慢翻开第一页。
本子里页的纸张像是被人撕扯过般,褶皱不堪又碎落成小块,透明胶布歪七扭八的将这些碎纸粘连在一起。
写在纸上的字迹似乎被水浸湿过,已看不清内容,却也能依稀辨别落笔者清秀的书法。
宋哲看了两页便再也看不下去,关上日记本将它抱在怀里,眼中已蒙上层水汽。
他低声抽泣,这段记忆太过承重,哪怕今日再去回首,也宛若凌迟。
“汪城…你为什么…为什么要回来…”
第二天,宋哲6点便结束了今天的工作,临走时瞧了好一阵,见汪城今天真没守在那,心下松了口气,拍拍衣服向停车场走去。
他发动汽车时,突然又感到有些失落,嚅嗫了句:“没想到他倒真没再来了。”
摇摇头,将这莫名的情绪甩开,向家中驶去。
往事被带着尾气的风吹散在这繁华的都市里,若你不再出现,我也能闭口不提。
接下来几日,汪城都没再来,宋哲不知怎的心里有些落空,这个人,总是突然的出现说要自己原谅他,又突然的消失。
宋哲暗骂自己一句没出息,原本他走了也好,本来也是成年旧事,走了倒也干净。
省的再看见他,心烦意乱。
宋哲叹口气,回到家中,对着天花板出神。
汪城会不会真在宾馆里住着呢,听说当年他母亲也一同去了新加坡,这省城里该是没有他的亲人吧,若真是没钱去住了大街上,那样自己岂不是害了他?
笑自己太过杞人忧天,心里却乱成一团麻,思来想去都是汪城的事情,既不想见他,但听见汪城说要补偿自己时,又多少有些欣慰。
究竟是他良心未泯,还是自己旧情难忘。
夜里睡得极不踏实,第二日上班的时候,宋哲顶着两个黑眼圈,好不容易熬到近半夜12点才收了航班。
回到小区里,已是凌晨2点,拖着疲惫的身子坐上电梯,他打算回到家里泡个澡再睡去。
刚打开电梯门,宋哲便看见一道身影坐在自家门口,楼层里的声控灯亮起,他便看清那堵在门口的正是汪城。
见宋哲回来,汪城抬起头,眼睛里亮了亮,又甚是可怜的低下头。
宋哲走过去用脚踢了他一下,没好气的问道:“你怎么知道我住在这儿?”
汪城抬头看了宋哲一眼,噘着嘴说:“门卫大爷告诉我的。”
“那你怎么知道我住在这个小区?”他皱着眉继续问。
“你第一天带我来吃烧烤时,我就猜你肯定住在这里面。”汪城委屈的说道。
草,宋哲心里暗骂一声,自己这是向敌人暴露根据地呀!
“你坐我家门口做什么?”宋哲咬着牙,想着要不要干脆把他一脚踹开省事儿。
“我没钱了,”汪城低下头,“宾馆把我赶了出来,我没地方去,省城里我只认识你,所以我就来了。”
说着,眼里竟有些湿润,委屈地道:“你进去吧,我不纠缠你,我就是想离着近一点,每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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