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师总是爱猜疑,没关系,我体谅。只是显露真身会让容器的保质期直线下降,要是每次都来这套,我可亏大了。”这魔鬼抱怨了一句,“你可以叫我维克多……或者用你们更喜欢的称呼,‘懒惰的主君’?”
寻找到这里并能与雷歇尔那样交涉的力量,跟雷歇尔离开又出现在我面前的能力,挑拨离间两头牟利的行事风格,足以将“路人甲”的身份缩短到一个不算大的范围。再加上我们敌人的身份,我有七成把握,赌这家伙是个高等魔鬼。只是它高等的程度,比我想得更夸张。
我本来以为会是哪个主君手下的魔将军,那样还好对付一点。魔鬼主君难道不能矜持一点吗!哪有自己穿个容器出来跑业务的!
“因为我很懒啊。”仿佛从我脸上读出了腹诽内容,懒惰的主君一脸无辜地说,“出来玩还找魔将军不是很麻烦?”
不好意思我不是很懂这个逻辑。
“那么你的答案是什么?”魔鬼主君拍了拍手,把话题拉回原来的轨道,“你是否愿意与我定契约,用你的灵魂,来换取你老师的平安无事?”
第27章 解决之道
如果这种标准剧情出现在一部戏剧里,我肯定会无聊到打哈欠。
灵魂是魔鬼的通用货币,它们对此的渴望永无止境。不过,对魔鬼知之甚少的普通人才会觉得它们开口闭口就索求你的灵魂。高等魔鬼更委婉、更贪婪,它们会给出看似公平的交易条款,暗藏无数陷阱,要是一着不慎,你会输掉的岂止自己的灵魂。
不幸的是,站在我面前的并非演员。
广袤无垠的地狱当中,数以亿万记的魔物里,主君等级的魔鬼只有七个。它们强大到无法在主物质位面降临,只能短暂地投影出分身,或者利用“容器”偷渡,能使出的力量大打折扣。真要打架的话,胜负不好说,这位先生弄不死我,我也弄不死它在地狱的本体,打起来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但它提出了交易,这就让人头疼。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
“开什么玩笑?”我失笑道,指着自己的鼻子,“我看起来是会为雷歇尔奉献灵魂的人吗?”
“那更好了!”维克多从善如流道,“把条件换成解除绑定咒,如何?雷歇尔是个才华横溢的法师,但他在涉及情感部分的白魔法方面实在不能说有多精通。要从这里找漏洞,可比对付色欲主君方便。”
“恕我直言,我把自己的灵魂从一个魔鬼主君转到另一个魔鬼主君手里,意义何在?”我无奈地说。
“你直接和我签订契约,而不是作为你老师的赠品被买一送一;我等上一两百年,到你死后再来收账。”维克多振振有词道,“何况我这里物尽其用,人尽其才,待遇比色欲主君手底下好得多。天天被不可描述的生物不可描述有什么前途?”
“…………”
“啊,你不相信我。”魔鬼主君摆出一张委屈的面孔,“你也知道,我这个等级的魔鬼很少直接交易灵魂,难道你以为我想要你的灵魂来当宵夜吗?光从食物角度上看,你老师的灵魂比你有价值得多,我为什么要来找你呢?”
看到我张嘴要拆台,它又飞快地自己回答起来。
“那当然是因为我没有把你当成食物看待。”这异类用一种世俗得惊人的亲热口吻(那种老板告诉你“好好加班一定能升职加薪,我看好你哟”的口吻)说,“我收集各种艺术家的灵魂已有数百年之久,亲爱的海曼,你在乐曲上的天赋深深打动了我——别忙着否认,能让树妖精落泪的即兴演出难道不罕见吗?你有着非凡的才华,只是在这方面还缺少指导。我这儿有成千上百的艺术先达,能将你培养成首屈一指的游吟诗人。”
维克多对我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它的伪装粘了回去,如今又是一张平凡无害的路人脸。这张笑脸看起来如此眼熟,跟我昨晚看到的一模一样。现在我才醒悟,笑容灿烂的路人甲并非色令智昏,纯属见猎心喜。
至于它说的话,我一句都不相信。
懒惰的主君并不高调,大部分时候它都魔如其名,看上去懒散懈怠,对侵略主物质位面并不热心。可是地狱的主君并不固定,魔鬼内部一样弱肉强食,更新换代相当频繁。现任的懒惰主君已经在位上千年,这足够说明一些东西。
我的老师是个黑巫师,在他的庇护与命令下,我见识过不少魔鬼和魔鬼契约。我很清楚魔鬼是什么样的东西,雷歇尔现在的下场便是个极好的教训。雷歇尔比我强大,灵魂比我有价值,懒惰主君来找我说明不把我当食物?呸,它根本是去找了雷歇尔又来找我好吗!这种利用双方之间不信任来收取两遍报酬的把戏,在魔鬼当中绝不罕见。
“我其实不喜欢音乐。”我一本正经地说,“我的人生理想是当条混吃等死且广受欢迎的咸鱼。”
维克多看出了我的拒绝,颇为遗憾地叹了口气。它停顿了一下,看了看窗外,仿佛在考虑或倾听什么。片刻后它微笑起来,转回来对我开口。
“看上去你还需要考虑的时间,在离开之前,让我展示一下我的诚意吧。”维克多说,“你那位天才的导师已经找到了对抗诅咒的思路,能够切断与色欲主君的联系,继续将它留在地狱的封印处。只是这里有一个问题,鉴于同化诅咒不可逆转,在他准备的法术生效时,他的灵魂也可能被一起封印。”
我心中一凛,知道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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