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陆羡之的落跑, 或许是看到了但装作没瞧见, 不管是哪一种, 反正他短时间内是别想瞧着陆羡之的影子了。
等送走了这位陆公子之后, 白少央就看向了叶深浅,目光中带着质询道:
“他和你说过陆家的事儿么?”
叶深浅笑道:“他都没和你说, 又怎会同我说?”
白少央再把那目光投向了一旁郭暖律, 却见对方甩了酒钱就准备走了。
他立时起身道:“你这是去哪儿?”
“你觉得还能去哪儿?”郭暖律头也不回道,“自然是去把陆羡之揪出来。”
话一说完,他就大步流星地走出客栈,甩给了白少央和叶深浅一个潇洒的背影。
叶深浅自然也跟了上去。
只是他跟上去之后,却和郭暖律分了路。
郭暖律是沿着陆羡之留下的痕迹走的,叶深浅却是直奔一处高台。
处在分岔路口的白少央望了望这两人的背影,一咬牙,一跺脚, 还是跟着叶深浅走了。
不过一会儿,他就在这处名为“望星台”的高台上寻到了陆羡之。
他就猫着身子躲在这栏杆后边,缩在阴影里,从栏杆格子里窥探着客栈里进进出出的人流,直到陆延之走远了之后才从栏杆后边站起来。
找到陆羡之的还有郭暖律,他稍稍晚于叶深浅,算是和白少央同一时间到的。
可陆羡之瞧见他们的模样,便像是瞧见三只未卜先知的神算子似的。
他不得不诧异道:“你们是如何找上来的?”
而且找得这么快?这么干脆利落?
郭暖律没有说话,叶深浅却笑嘻嘻道:“这附近只有这一座高台,我若是你,也会选择在这地方躲着,方便把底下的人和物看得一清二楚。”
陆羡之却面色一变道:“要这么说来,这地方还不能待得太久。”
万一陆延之也想到了这层,他岂不是又得给对方找着了?
想到这一点,他们四人就从高台上下来了。
陆羡之是老老实实地走下来的,郭暖律和白少央在红柱、檐角、屋瓦上那么轻轻一点、一晃,也算是迅疾无比地翻了下来,叶深浅却是像一片叶子似的,被风一吹,就这么晃晃悠悠地落了下来。
等他们落地的时候,就不约而同地钻进了一个小胡同。
胡同是城镇的脉管,是贯穿了东西南北的通道,像刀子一般把这布局切得四四方方、齐齐整整。
不过他们钻进去的却不是条连接两方的通路,而是个叫做“鱼肠弄”死胡同。
“鱼肠弄”呈九曲回环之势,如一个迷宫似的弯弯绕绕到了底,便被高墙给三面围堵住了。
但这尽头处没有高墙里的人声和喧闹,因为两面都是荒宅,荒宅中的胡同便静得出奇,仿佛连微风拍打在人身上的声音都能听到。
所以这是个谈话的好去处。
没有人会打扰,也没有人能打扰。
陆羡之停下来后,立刻知道了他们带着自己来这儿的用意。
想到即将要出口的话,他便叹了口气道:“我知道你们想问什么。”
白少央敛眉道:“可你不打算说?”
他看上去好像有点小小的失望,还有些撒娇似的懊恼。
我都把和韩绽的秘密告诉你了,你却连这一点事儿都不愿透露?
叶深浅微笑道:“你若是不愿说,何必跟着我们进这胡同来?”
他既然愿意走进这无人之处,想必是做好了十足的准备了。
这句话像是戳破陆羡之内心最深的秘密似的,使得他一下子深吸了一口气,把那些丢在角落里的勇气都收拾收拾捡了起来。
然后他看向白少央,像是一个接受审判的人那样看着他道:“在我改变主意之前,你想问什么就尽管问。”
他仿佛是怕自己的勇气会很快退去,所以催着对方赶紧问出想问的话。
白少央道:“你一瞧见他就逃,是想躲着陆家的人?”
这句话实在问得好,问得妙,问得陆羡之立刻发出了一声苦笑。
“我不是躲着陆家的人,我只是想躲着他这个人罢了。”
叶深浅奇异道:“莫非他对你做过什么极为可怕的事儿?”
难不成那位看着和善的陆家公子,和那陆师玄一样是位人面兽心的恶徒?
“他并未对我做过什么可怕的事儿。”
陆羡之说这话的时候,眼里仿佛含着一种青紫色的冷光。
“是我曾经对他做过一些很可怕的事儿。”
白少央双眉一震道:“你说什么?”
他万万没想到对方居然能说出这样的话。
陆羡之咬了咬牙,他抬起头瞧了瞧白少央,仿佛从那双年轻的眸子里瞧见了两年前医仙庙里的那个自己。
“小白,你记得咱们初见时说的话么?”
“记得。”白少央虽不知他为何忽然话锋一转,但还是陪着他回忆道,“你是我入江湖后遇见的第一个人,而我当时管了你要闻鱼香的钱。”
陆羡之因为这甜甜的回忆而稍稍舒展了眉头,可一想起接下来要说的话,那笑意便跟着退了回去,仿佛风干了一样挂在了唇角,没有散开的迹象。
“我那时同你说过,我幼时便做过一件不可原谅的事,若不是得到了一位高人前辈的开导,只怕我也走不到今天。”
郭暖律道:“这件事和陆延之有关?”
“的确与他有关。”陆羡之眸光一沉,脸上一片灰暗惨淡道,“他的腿是我打瘸的。”
白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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