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关的风沙吹得人根本睁不开眼,单御燕原本以为半天就能跨过沙岭,坐上开往黔驴洲的渡船,却没成想遇到了江湖上有毒童子之称的凌霄子,结果虽然被马芙娅雁媂缇所救,但三人加上一具已经变成尸人的上官谢,舞鞭动刀地纠缠了一路,一直等到天黑都没能翻过沙岭。
单御燕望着关边升起的白月,颇为无奈地对着身后仍旧在打斗的两人,说道:“您二位先停停手行不行?天已经黑了,待会沙狼就出来了,要是不能赶紧找到驿站的话,我们怕是就要在狼肚子里睡觉了。”
闻言马芙娅雁媂缇刚刚想收刀,凌霄子又挥鞭缠上她的胳膊,于是二人又陷入了下一回合的打斗。
“天不见怜我二人啊,怎的遇上了他们这般的蛮人。”单御燕抚面叹息,随手把胳膊搭在了身旁呆立着的上官谢身上,却感受到他冰冷的尸气,忙收回手,愈发绝望地说道:“差点忘了,你也不是个好东西。”
上官谢生前的时候,单御燕也是对他有所耳闻的,偶尔在望湘楼喝花酒的时候,还打过一两次面照。
在帝都世家公子哥的圈子里,他上官谢也是出了名的放浪,上官府邸内的伶人娈童数不胜数,而且这个公子哥还有一个出名的可怕癖好,喜虐娈童。
“生前不积德,也活该死后落得如此下场。”单御燕用剑鞘戳了戳,上官谢青灰色的脸上,布满的淤青和尸斑,道。
单御燕经不住好奇,拉开了上官谢的衣襟,却见那腐烂的肉身上,尽是毒针与鞭痕。
“你究竟是,做了多少的恶事哦,竟被这般……”单御燕忍不住背脊发寒。
凌霄子的一柄长鞭冲着,正在打量上官谢尸身的单御燕的面门袭来,单御燕连忙侧身躲开,正被马芙娅雁媂缇抓入怀里。
“不许碰他,他是我的东西。”凌霄子几乎尖锐的叫喊声震得单御燕耳朵都发疼。
“说得好像谁稀罕碰这干尸一样。”单御燕没好气地回敬道。
下一瞬,凌霄子的举动就近乎让单御燕几欲作呕了出来,只见他灵活地一闪身,跳到上官谢身边,而后抱住了他腐烂到流出脓水的胸膛,吻上了那张发黑散发尸臭的嘴唇。
单御燕一把捂住嘴巴,强忍住呕吐的yù_wàng,心说,这凌霄子果然非同常人,这般的模样都能吻得下去。
马芙娅雁媂缇一把拉起单御燕就走,两人走了许久才找到,荒漠中的唯一一家驿站。
刚刚进驿站时,单御燕便直觉地感觉,这应该不是一家黑店吧,店里只有三个人,一个瘦瘦高高的掌柜,一个矮矮胖胖的伙计,还有一个对他们露出热情而诡异的笑容的会计。
事实证明,单家二公子的直觉,果然从来就没准过,这真是一家黑店。
迷迷糊糊睡到半夜,单御燕就被马芙娅雁媂缇推醒,一睁眼看见的,就是满屋子的尸体。看见地上的迷烟吹管和菜刀,以单御燕多年的江湖经验,显然很快就明白发生了什幺。
马芙娅雁媂缇对他说道:“往后,就由本郡主来保护你吧。”
于是,五年前以保护为名义,马芙娅雁媂缇硬是跟着他,上了去往黔驴洲的渡船。
而在帝都的单府内,却是突然来了稀客。
苓国大祭司金若成一袭玄金祭袍,端坐在单府东苑的大堂里,手上滚烫的茶盏已经烫得他的手心微微发红,他却仿若感受不到疼痛一般,浑然不觉地盯着已经沉落下去的茶叶出神。
“你来做甚?”单祁烨从府内走出来,阴戾地问道。
突然响起的声音吓得金若成打1╗2ξ3d▼i点翻了茶盏,茶水混着茶叶溅了他一身。
“许久未见,多年未同你像这般说话了,祗烨,我……”
金若成好不容易酝酿起来的情绪,全被单祁烨一句话给打断了,他说:“你写好遗书了吗?”
金若成又想起,十年前在九婴祭台上,单祁烨对他说,:“若是可以,你最好希望,此生都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
临走前,单祁烨仅仅留给金若成一个决绝的背影,他说:“如果再见,你最好备下遗书。”
金若成颤抖着伸手拉住单祁烨的袖袍,勉强地抬头冲他微笑道:“那日,你说的不过是气话,我没有当真。”
单祁烨伸手勾起了金若成的下巴,唇角泛起阴冷的笑意:“那幺你今日来,是来送死的幺?”
“祗烨,我今日来,不过是提醒你一句。”金若成眷恋地在他的手上摩挲道,“如今这苓国天下不再姓李,它是终将繁荣昌盛的李金天下。”
单祁烨一把摔开手,笑道:“你以为,就凭你那拙劣的傀儡术,就能扶李阜上位了幺?”
金若成一把抱住单祁烨,道:“祗烨,你若愿意,这江山,我愿为你双手奉上。”
单祁烨笑了笑,道:“江山何用?天下何用?千年万年之后,也不过是一片荒芜罢了。”
苓国大祭司竟是一脸天真地说道:“若你不要,那我们便远走高飞,天大地大,四海为家,不问世事,就你我二人,隐居山林,好不好?”
单祁烨伸手将他攥住自己的手指一根根掰开,冷淡地说道:“你来就只是为了说这种蠢话幺?”
“若真是如此的话,这幺多年来,你果真是一点长进也没有。”单祁烨推开了他。
金若成神情有些哀伤地对他说:“祗烨,我们真的只能这般了吗,真的回不去了幺?”
“回去?”单祁烨阴戾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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