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真不打算解释些什么吗?”
赫连端砚回过头,就看到站在院中的玉音。
“我能说什么”
玉音看着赫连端砚幽深的黑眸,“爷难道不知,爷的沉默对王妃而言是最深的折磨吗?”。
沉默了一会儿,赫连端砚才幽幽地开口,“她,恨我吗?”。
“王妃对爷爱之深,何从恨起,可经此一事,又让她何从爱起”,玉音说着,微微抬头看着天上的一轮残月,“人生在世,爱一个人,恨一个人,都很容易,最难的便是这爱不能,又恨不得,而王妃现下对爷便是如此”。
“那玉音呢”,赫连端砚突然问。
“玉音信爷,不论何时,何地,何事”
直到寅时,桑清漪才阖上眼,一直在旁照顾着的如雨忍不住轻轻松了口气。
昨夜都一宿未睡,今夜若再不睡会儿,如雨真担心桑清漪的身子会给累垮。
夜,静谧无声。睡梦中的桑清漪眉头紧锁,神情痛苦。
“午时三刻已到,斩!”
凶神恶煞的刽子手手起刀落,鲜红的血喷溅而出,斩落的头颅骨噜噜滚到了脚边,似是死不瞑目般睁着眼睛瞪着桑清漪,桑清漪整个人都抖的厉害,想要惊叫却又叫不出来,喉间像是被什么卡住了一样,难受的快要不能呼吸。一抬头,却见监斩台上赫连端砚冷漠的脸。
“清儿,清儿!”
从睡梦中惊醒的桑清漪大口大口地呼吸着,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
赫连端砚心疼地把桑清漪搂在怀里,不停地安抚道,“没事,没事了,我在,有我在”。
熟悉的的温柔声音在耳旁不停地回荡着,桑清漪也随之慢慢安定了下来,但双手依然紧紧地抱着赫连端砚的腰身。
“没事了,清儿”
桑清漪闻声抬头,在看到赫连端砚的脸的瞬间,眼前是满眼的血红,滚落的头颅,还有死不瞑目睁大着的双眼。
“不!”
赫连端砚被推了开来,想要再靠近,桑清漪却抬手制止了她。
“很晚了,砚回去休息吧”
桑清漪一直低着头,并没有看赫连端砚。
赫连端砚站起身,“我就在门外”,迟疑地伸出手,却终又收了回来,而后转身便出了房间。
一直到天亮,桑清漪都未再合眼,只是双手抱膝,呆呆地坐在床上。
而赫连端砚则在窗外一直守到了天明,一夜都未合眼。
直到天已大亮时,赫连端砚方才离开,不过并不是去上早朝,而是去了厨房。
从昨日开始,桑清漪便没怎么吃东西,又连着两日未睡,今日若再不吃,赫连端砚担心她真的会把自己折腾倒下。
堂堂王爷竟然进了厨房,可把里面的人吓了一大跳。
赫连端砚什么也没说,径直走到灶前,而后命人拿了米、百合和薏仁,洗净后放在一个砂锅之中,便开始煲粥。
足足煲了有半个时辰才煲好,赫连端砚先盛了一碗出来,其他的便倒进了一个有盖儿的容器里,而后一起端去了云砚轩。
正好,赫连端砚刚踏进后院,便看到正欲出去的如雨。
“王爷”,如雨恭敬地行礼道。
“把这个送到房中,让王妃趁热喝”
如雨伸手接过后转身便往云砚轩走,“等等”。
如雨转过身,“王爷还有何吩咐”。
赫连端砚皱着眉,“不要告诉王妃,这粥是本王送过来的”。
饭厅内,赫连端砚心不在焉的用着早膳,坐在对面的玉音忍不住开口道
“爷若先倒下了,又如何去照顾王妃”
赫连端砚回过神,看着玉音波澜不惊的眼眸,“如今她怕是再也不需要我的照顾了”。
昨晚的情形依旧历历在目,赫连端砚感觉,桑清漪似乎连看都不愿再看到她。
玉音眉头微蹙,淡淡道,“爷何时变成这么容易放弃的人了?当初王妃那般待爷,爷不是依旧信心满满吗?!”。
赫连端砚轻抚着手中的杯子,“今时不同往日”。
玉音刚欲开口,守门的护卫便突然来报,“圣旨到,请王爷出去接旨”。
来传旨的竟是赫连端承,纵然有百般不情愿千般不愿意,赫连端砚还是必须在他面前跪下。
赫连端承笑的分外得意,不紧不慢地打开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丞相叛国一案中,端王深明大义,不徇私,不姑息……主动请做监斩官……特赐锦缎百匹,黄金千两,以资奖励”
“十一弟,接旨吧”
赫连端砚伸出双手,“臣接旨”。
“十一弟此番能大义灭亲,父皇委实是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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