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小李子为什么要见他?为了梅花庄吗?或者是为了梅花刺?
不知怎么地,殷灼枝对此事并没有什么好想法。李子福现在已是梅重祀的人了……梅重祀虽然未必会对他下杀手。
但是——
想到当初梅重祀曾经想强迫他,殷灼枝还是对梅重祀没有好感,李子福现在已是梅重祀的人,虽然他还是无法对李子福拒之门外,却也不如当初那般亲近……
毕竟,梅重祀的事情,还是在他和李子福身边隔了一道,何况,那个时候,李子福还是主动要去梅重祀身边的。
想到了往事,殷灼枝看着亭外的花草,不由一叹。
他根本就不怪李子福,现下他对李子福有这样的感觉,虽然找了借口,但他知道,自己有些迁怒的。
人在心情不好的时候,总会迁怒,更何况,梅重祀还到唐门来围着他了,他们是敌人,是敌人,自然难以对他们有什么好想法。
喝了三杯茶。
殷灼枝喝的并不快,不但不快,而且还很慢,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李子福来得也很慢。
殷灼枝暗暗猜测,那可能是因为,他还是想在外头见他。
普通人,对唐门当然会忌惮。别说李子福了,就算是他,若是贸然要来唐门见什么人,他也会有些忌惮的……若不是荆紫云。
怔了怔,只道自己怎么又想到了他。
“公子……”
一声呼唤自身后传来。殷灼枝站了起来,只见李子福比往日好看了许多——锦衣华服,面如冠玉。正是翩翩少年。梅重祀对他不错,至少在穿着上头,并未亏待他。
“小李子,你来了。”
殷灼枝不由笑了,伸手道:“坐。”
李子福便坐到了桌旁,若是往日,他却是会推拒的。
“公子,许久不见,你的容貌,更加美了……”
凝视着殷灼枝,李子福第一句话,却是这般。
殷灼枝不由摸了摸自己的脸,同时想起了当年荆紫云说的那些话。
“人的皮相,终究是会老去的,倒也没什么太大的用处,只要不长得太丑,也就好了……”
说着,他却是想到,其实,太美也不好。过犹不及,身为女子,太过好看,便成红颜祸水,身不由己,而身为男子,也有一定的可能会成为蓝颜祸水,身不由己。
不过,若他没有这美貌——甚至只是这美貌的底子,现下,荆紫云只怕也不会看他一眼。
殷灼枝为李子福倒了茶。
其实,往日里,殷灼枝并不是很古板硬要李子福守规矩的,若是顺手,他也会为李子福斟茶。只不过,李子福从来觉得人与人只是出身的问题,因而并不感激。殷灼枝倒觉得他这个想法对,所以,李子福不由一直往这个想法而去——除却在外人面前,独处时,殷灼枝却是纵容他的。
“其实,公子你真的对我很好。”李子福不由一叹。
殷灼枝心头一软,道:“怎么了?梅重祀他对你不好么?”
李子福目中有些许郁郁,半晌后,抿唇道:“他收的人很多……”
殷灼枝张了张口,不知如何劝慰,握住他放在桌上的手,捏了捏,而后,又放开。
李子福看向殷灼枝,道:“环肥燕瘦,男女……都有,而且,他还喜欢一个……一个连男人都不是的人。”
殷灼枝吃惊道:“太监吗?”
一般来说,太监都在宫里,梅重祀却如何把一个太监弄出宫来?
李子福郁郁道:“男人,若是不举,容貌上,总会好看一些……”
殷灼枝知道这和医理有关,倒是认同。听他言下之意,梅重祀的心上人倒不是太监。
“所以,那人很美,他也……被勾引去了。”
殷灼枝道:“他……你有想过离开他吗?”
李子福不由看向殷灼枝:“公子,你往日让我读书,是否是想让我考取功名,从此脱了贱籍,成就利禄……”
殷灼枝犹豫了一下,道:“是的。”
李子福的目光微有些锐利,“公子为什么会那么想呢?公子是不是觉得,我一定考不上的——那个时候我——”
殷灼枝摇头,道:“你知道当初挑选贴身小厮,我为什么选你吗?”
李子福微微一愣,殷灼枝挑选他的事情,已经是很久很久以前了,说实话,他都有些忘记了。
“那个时候,你我初见,在那一众孩子里,只有你是昂着头的,哪怕管家让你低头,你也不愿意,虽然最后还是低头了,却总是抬起头来偷看我……”
李子福道:“我记得,后来管事在你挑了我之后,还说我是个性大的,不安分的……”
“但是,我却觉得,你与他们都不同……”殷灼枝的声音不由转低,“因为,你可以选择,你可以改变……”
当个贴身小厮,便是改变了?李子福不由咬牙。
殷灼枝又道:“后来你和我说,都是人,好命的人,出身富贵,有书可读,要么当官,要么当大侠,苦命的人,这些却都得不到,但是,人与人之间,又有什么不同呢?”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殷灼枝回忆起当初,不由一叹,“敢在答卷里写这么一句,你也是胆大了。”
李子福攥紧了拳头,盯着殷灼枝。
“其实……我也曾想过的。”殷灼枝又倒了一杯茶,低声道:“都是人,为什么有的人出身时,便要一身的病,有的人却可以健健康康地活一辈子,这事情,并不公平。其实,都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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