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还想跟小方好,你还是把我送前线去吧,别跟着你了。”
杜见锋被气得够呛:“放屁!老子忙活婚约为了什么?”
“成亲呗!”
“成什么亲?老子的话你他娘的听到天边去了?”杜见锋抹了一把躁出来的汗:“老子让你把人找到,赔钱给人家,哪句话要成亲了?”
毛利民后知后觉地点了点头:“哦,您是要悔婚啊。”
杜见锋不再理他,大步走到客厅坐下,毛利民急忙跟过来,坐在杜见锋右手边的单人沙发上:“旅座,那您跟小方是来真的啊?男的和男的?”
杜见锋斜眼看他,翘起腿,不慌不忙地点上了烟斗:“怎么?不行啊?”
“不是不行……您可想好了,小方那孩子又灵又倔,您要是和他来真的,可就没退路了……你们老杜家也没后了。”
“臭小子,想得还挺远,”杜见锋深深地吸了一口烟斗,淡青色的烟雾从鼻息间喷出:“我老家的事,你们都知道,也没有什么人了,我又是个当兵的,在战场上也就两种下场,杀人和被杀,老子一路打仗,能活到三十多岁,有时候想想,老天眷顾,小孩儿还愿意跟我,再美的事儿都没有了,有没有后,老子还真没想过,也不在乎。”
毛利民沉默了一阵,军队里俩男的一起痛快痛快的不是没有,但像杜见锋这样当真的,他才见了这独一份,他掏出根卷烟点上:“旅座,我家有俩小子,给你们过继一个吧。”
杜见锋咧嘴笑了笑:“老子可不要,你家弟妹还不撕了你。”
“我不怕她啊,一个婆娘。”毛利民心虚地看了一眼杜见锋,见他没戳穿自己,才松了一口气。
两个人都沉默地坐着,一起吞云吐雾。
半晌,毛利民才别别扭扭地问:“旅座,那小方就是咱们旅兄弟们的嫂子?”
杜见锋被口腔里的烟呛得直咳嗽。
毛利民自己想了想方孟韦打人发枪的狠劲儿,心里打了个突:“这也不挨边啊,”他瞄着杜见锋,“那个……旅座,小方也是我半个弟弟,要不您就是我们的弟……”
杜见锋把烟斗狠砸过去:“滚!”
第二天一早,谢培东早早坐在楼下,方孟韦换好衣服下楼吃饭,看见他便过来问好。
方步亭一早接了电报,正在书房里和总行通电话,所以餐桌上的气氛轻松些,谢培东给方孟韦夹了一片培根,状似随意的问了问他在团部的工作情况,最近去三青团训练班开会有没有认识什么有趣的人,和军部的旧识再约了吗之类的,仿佛是长辈寻常的关心。
方孟韦一一答了,听着像是没有什么新的变化,但是心情不错,唇角隐着笑。
谢培东松了口气,至少不是什么暴力强迫或者心理的不情愿。
然后又深深地忧虑,能留下这种痕迹的,是很有经验的女子,还是……男人?
方孟韦吃过早饭,跟父亲问了好,拎着包就去上班了。
正是年终岁尾,一来工作忙,二来应酬多,方孟韦偶有晚归照常理也不是什么不寻常的事情,只是接连十几天,几乎日日几近午夜才归家,不是推说加班,就是托词应酬,方步亭也忙,倒是没有疑心,有时撞见了,问个两句也就罢了。倒是谢培东,心里早就疑虑,如今见他行事异常,便更留了心。这留了心,便能看出诸多马脚,比如不经意的偷笑,后颈的齿痕,有一次回来,身上的毛衫居然不合身,谢培东素来沉稳,面上只作不察,决心再探看几日。
方孟韦再见到毛利民,觉得他面上就透着尴尬,他朝杜见锋递了个眼色,杜旅长点点头。
他在杜见锋身边,还留了一点少年的调皮性子,脱了大衣挂好,走到毛利民身前,拍了一下他的肩膀:“毛大哥!”
毛利民战战兢兢地看他。
方孟韦语气特别诚恳:“毛大哥,请你放心,我会好好对待杜见锋的,对他负责。”
毛利民呆住。
杜见锋过来掐他的脸,方孟韦盒盒盒地躲开,灵巧地攀到杜见锋的背上,亲昵地蹭着他的耳朵。
毛利民捂着眼睛退了出去,不忘给长官们关好门。
后来有一天,出了件不大不小的事情。
那日两个人闹得没了分寸,方孟韦一口咬在杜见锋的下巴上,登时出了一个圆圆的牙印,像是一个明晃晃地圆戳,快到午夜,方孟韦回家,死活不让杜见锋送他,那牙印还没消,叫旁人看了还要不要做人。他刚出了房间,杜见锋就开门拉住他,给他围了一条围巾,攥着他的手又嘱咐了几句,才有关门进了屋。方孟韦也没在意,铺着红地毯的走廊又宽又长,不知从哪里冒出一个醉鬼,穿着军装,看着是个中校,直直挡住了他的路。
方孟韦出来之前刚被杜见锋好好揉捏了一番,又黑又圆的眸子里雾气还没有散去,双颊如桃,唇色嫣红,神色里还带微微地恼意,却不自知勾了旁人的魂魄。
他侧身给醉鬼让了路,那人却不动,眯着眼睛冲他调笑:“这是哪儿来的妙人儿?哦,好像是他们说的老杜房里的那位是不是?”
方孟韦的眼色冷了下来,同刚才完全不同,淡漠冷峻,他拢了拢大衣,绕到另一边。
那人跟着过去拦他,见他这幅样子,反倒更有兴致:“我看见了,老杜摸了你的手,你的手真好看,他那个泥腿子大老粗也配碰你,还是让哥哥我看看你是不是玉骨冰肌……”
方孟韦本来只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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