犯了死罪,人家也是皇亲国戚,又怎是他一个小小的牢头能动得的?牢头捂着脸,愤愤地退了出去。
花冉独坐来囚房里不禁心生委屈。小狼,你可知我身陷牢狱?可知我受人侮辱?可知我有多思念你?
可惜他这一连串的问题又能说与谁听?唯有与泪同声。
……
三更梆响,国丈大人府里安静如常。唯有主宅的寝房还亮着灯。
老国丈就只穿了件儿内衫坐在床上,双手紧抓着被角,戒备地看向来人。就见屋子当间儿摆了张太师椅,椅子上端坐一人。周身黑缎子长袍,乌金色的梅花样打底儿,左肩上还绣着一只狼头,张着血盆大口。叫人瞧着都慎得上。在他身后还站着五个人。其中一老两女,正是胡爹、春香还有小桃。椅子上坐的这主儿不是旁人正是如今江湖上赫赫有名的狼爷,江南漕盐两帮的总瓢把子——犬牙。
那日,小桃见花冉硬闯宫门。她就没敢再跟着,本打算回府去放信鸽,可是刚到花府,就碰上了犬牙。
原本犬牙是打算回江南合并漕盐两帮,主持大局的。可是刚回到江南,他就得到了花家离京的消息。所以草草了结了合并帮派的事情,就飞马赶回了京城。
他笑眯眯地瞧着国丈,只微微欠了欠身,说道。“草民犬牙见过国丈大人。”
“你!你究竟是什么人?竟,竟敢……”
犬牙做了个嘘的手势,神神秘秘地摇了摇头。慢条斯理儿地说道。“大人稍安勿躁。草民来此是有事相求。”
天底下哪有他这样求人的?国丈在心里腹诽,嘴上却不敢硬呛。因为脖子上多了一把刀。
犬牙冷着脸儿冲手下人说道。“怎可对国丈大人无礼?还不收起刀来。”
手下人应声收刀,退居一旁。
国丈喘了口气,才说道。“大胆贼人,你就不怕老夫调来官兵,将你等乱刃分尸?”
犬牙觉得好笑,乐呵呵地瞧着国丈说道。“大人说笑了。草民若贪生怕死又怎会深夜来此?”转而,他又对身后的春香说道。“香儿,去给大人倒杯茶,压压惊。”
“是。”春香娇态万千地来到国丈身前,倒了杯香茶奉上。国丈手都直抖,还哪来的心情喝茶?
春香又倒了一杯送到犬牙面前。犬牙接过茶碗儿,慢悠悠地品着。
“你,你到底想怎样?”国丈已经沉不住气了。他看的出来,眼前这帮人都是杀人不眨眼的亡命徒。拿官府那套是吓不住人家的。
犬牙仍旧乐呵呵地一副老好人的表情。“大人真是体恤草民。既然大人问起了,那草民就如实相告。今夜,草民是为花府一事而来。”
“花府?”国丈喃喃地重复了一遍。
“不错。草民正是为花府的少爷花冉前来喊冤求情的。”
“哼,是否冤枉,那是皇上说得算,国法为评断。又岂是老夫能左右的了的?”
犬牙不禁咂嘴儿,换上一副劝慰的表情。“大人莫要妄自菲薄了。当年李家被满门抄斩,大人也有推波助澜之功。今时花家受难,您更是运筹帷幄。其能为,又何止‘左右’二字能形容的。”
国丈心里害怕,面儿上还要不凶装凶地吼道。“你不要太过分了!如今圣旨已下,老夫无能为力!”
任他怎么喊,犬牙都是一副笑眯眯的模样。“大人又何必急着下结论呢?办法,咱们可以慢慢想嘛。反正夜还长呢。您说是吗?”言罢,他又品起茶来。
老国丈在床上是如坐针毡,有心想喊人又不敢。就见旁边拿刀的那位正直勾勾地瞧着自己呢。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屋里的气氛闷得人喘不过气。国丈抖手擦着额头的冷汗,急道。“你到底想怎样?”
“草民早就说过了。今晚,草民是来喊冤求情的。”
好么,他一口一个草民,貌似自谦。可天底下哪有草民把国丈逼到这份儿上的?
“我,我是真的没办法啊!”国丈都快抖手求饶了。
犬牙皱眉,说道。“大人又何出此言呢?正月十五那天,御花园内太后遭袭不假。可同是一晚,有人进宫刺王杀驾也是事实。皇恩浩大,不提此事。但事情原委,大人那里,草民这里都各自有一本帐。弑君这等大事都能不在话下。而今这等小事儿,您却回我一句没办法。……当真让草民难做了。”
“你,你威胁我!?”国丈抖手点指犬牙。“老夫光明磊落,不怕你妖言惑众!”
“哈……大人真会说笑。草民又哪有资格威胁大人?”犬牙喝了口茶,润了润嗓子,又说道。“内有大总管李邱掌管禁军十八万,外又有花家强权在握。如今死了个李邱,再除了花家,紧接着该轮到谁?您心里有数。”
“你什么意思?”
“当年李家不就因为一件儿假龙袍被满门抄斩吗?如今若人赃并获……”犬牙擦了擦嘴角,没再说下去了。
国丈冷汗都下来了。那晚派人进宫刺王杀驾正是他自己。他料想朝内将有大变动,皇上是要借机收回政权。他怕花家一灭,随后就轮到自己,所以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来个先下手为强。却不料事不成,反倒落下了把柄。
犬牙又说道。“明日午时三刻,花家在午门外被满门抄斩。七百三十八口里可没算上花冉。这事儿您知道。这个脸儿,皇上是留给谁的您也明白。为朝廷?他花冉没这个分量。为皇室?当年的三皇子也是照砍不误的。如今,皇上却没打算砍花冉,就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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