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100之和”的简单计算方法,兴高采烈地找母亲分享,得到的回答是“高斯七岁的时候就做过同样的事了”。
比如反复参加各种比赛,离胜者永远一步之遥。
比如以为自己能拿出成果,却在论文进行到80的时候,看到最知名的期刊上发表了顶尖学府顶尖团队的完美同方向研究成果。
比如在无数个不知所措的时刻,只能怀抱着自己的奖学金买的游戏机,一边戳着屏幕上的酱,一边听她用机械的声音说:“相信自己,你很棒。”
54、
事实上,就算听说了,叶总监也不是很能懂。
毕竟他世俗、庸常、又快乐。
在家里是小儿子。
上面有一个靠得住的哥哥,和一个超能干的姐姐。
写在他名下的信托基金十个普通人可劲儿造十辈子都花不完。
想怎么浪,就怎么浪。
“家庭问题”是什么,从来不知道。
“真理”这种辽远的虚无缥缈的概念,在二十多年花里胡哨的人生中,没有一天进入过他思考的范围。
55、
叶总监只是看林先生的眼泪落下来,就心痛得快要死了。
于是不得不解开安全带,倾身过去吻他。
56、
当然被林先生挡住了:“谢谢。但是我不需要低等生物的安慰。”
叶总监抓住他的手腕,不容分说地摁到一边:“低等生物听不懂你的语言,并无视了你的反抗。”
57、
姿态很粗暴,但嘴唇落下的动作很轻、很小心、很温柔。
像三月吹融初雪的杨柳风。
像踩奶的猫爪。
像清晨露水落花瓣上。
一个纯粹、安抚意味的、不带任何情欲的吻。
叶总监从来没有这样亲吻过任何其他人。
事实上他连真正的亲吻都很少——绝大多数时候,都是撕咬、啃噬、或者用充满情欲的舌头彼此格斗。
嘴唇接触的一瞬间,叶总监觉得有圣光落在自己的前额。
战栗顺着脊梁爬上来。
肩胛骨抖得仿佛马上要张开一双翅膀。
58、
林先生找了许多拒绝的理由。
比如马上要上班。
比如在公共场所有伤风化。
比如没有必要的安全措施。
最后甚至把手卡在叶总监脖子上以示威胁。
——然而他脸红了。眼角也红了。
被叶总监的手碰到的皮肤烫得不像话。
语气固然还还是波澜不惊,气息却早一片凌乱。
叶总监于是给他老板打了电话请假。
放下了车子的内层遮光挡板和前排的座椅,从车子的储物格里掏出全套设备——准备之万全,连凡事准备三套应急预案的林先生都不由瞪大了眼睛。
叶总监笑:“术业有专攻——搞技术我不如你,搞生活你不如我。”顺便把林先生的手从自己脖子上捞下来,两只手腕并拢,单手摁到头顶上,“近战肉搏只靠虚张声势是没有用的。我查过你的实战成绩,呵呵。比头脑,我不行;比肌肉,你不行。”说着咬开安全套,低头叼住林先生的喉结,“做人是很辛苦的,久了难免要累的,带你当一回动物,轻松一下。”
59、
林先生大概是想要表示反对的。
然而态度没有平时那么坚决。
于是低等生物无视了他的反对并把他拉进了低等的泥淖里。
60、
是真的非常动物了。
完事之后整个狭小的封闭空间里都是交配过后原始的腥膻味。
林先生直皱眉:“这太野蛮了。”
——却还是窝在叶总监怀里,并没有推开他。
叶总监摸着他不再紧绷的背脊,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简单有效不是吗?黑猫白猫抓得到老鼠就是好猫。”
“xìng_ài能刺激人释放多巴胺,多巴胺使人愉快,”林先生不以为然,“但这只是暂时麻痹头脑而已。并不能解决问题。并且我刚刚仿佛看到我的母亲在车窗外一闪而过——她应该是陪师兄来参加研讨会……”
叶总监一凛。
林先生微一挑眉,嘴角勾起的弧度又小又恶意:“哦,这下知道慌了。”
叶总监飞快地套上外套,把遮光挡板降下来:“不慌——不是我吹,我什么大场面没见过。既然要追你,这迟早要见的。我和你一起去见她。”
林先生揉着眉心:“感谢热心帮助,但是……”
“我单身,你单身,我不介意排在酱之后当第二名,或者加上你最爱的真理,排第三也没关系,”叶总监飞快地打断他,“我的家庭没有任何阻碍,我们的身体非常合适,只要你提要求我都愿意去尝试,所以还有什么让你觉得不应该和我在一起,一直避着这个话题,连试都不肯和我试一下?”
林先生没有回答。
只是拿起自己的手机,贴在车窗上,然后放开手。
手机落在副驾驶的地毯上。
这个动作重复了五次。
然后他问:“现在,我把手放在这个地方,再放开手,你觉得它会怎么样?”
“掉下来?”叶总监秒答。
心想这算什么弱智问题。
林先生点点头,摘下眼镜一边擦一边说:“现在有一个人,他人生中前五十个有ròu_tǐ关系的对象,都是纯粹为了解决生理需求。对象中但凡投入感情的,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伤害。那你觉得,他的第五十一个对象的待遇会——a、和之前完全一样。b、与之前截然相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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