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匆忙打车回了学校,顾景行早上没课,但何嘉荣已经快要迟到了,急匆匆地准备赶回去签到。到了分叉路口的银杏树下,顾景行顿住了脚步说:“你去吧。”
风吹得树叶沙沙响,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将斑驳的树影投在他黑色的衬衫上。何嘉荣顿时像是粘在地上似的走不动了,看着四下无人,抓着他的手握了握,柔声问道:“晚上到我家来吗?”
顾景行犹豫了一下道:“不了吧,跟室友不好解释。”
何嘉荣短短十几分钟内再一次被噎得哑口无言,心中一时百味杂陈,不由自主地长长叹了一口气。顾景行反手在他手背上轻轻拍了拍,低声说:“周末去找你好不好?周末他不在。”
何嘉荣点了点头道:“我开车过来接你。”抬手护在嘴边向他凑近,做出一个耳语的姿势,在他耳边轻轻吻了一下,这才转身离开了。
顾景行站在原地看了一会他离开的背影,才沿着覆盖着银杏树影的小路慢慢走了。不远处树下的长椅上坐着一个人,非常坐没坐相地高高地翘着二郎腿,一边胳膊肘搭在椅背上,小臂晃晃悠悠地垂着,见他走过来时,甚至流里流气地吹了声口哨。
“打了一发破镜重圆炮?”
顾景行沉默着没否认,方茂懒洋洋地站起身道:“昨晚就劝你不要接电话,你这种智商根本玩不过何嘉荣。”
顾景行听到“玩”字时心中一颤,他想起何嘉荣带着哭腔的那句“我只想要你回来”,心中仍然悸动不已。他按着手机定位急匆匆赶到的时候,何嘉荣正靠着墙坐在地板上,腿长长地伸着,明明是很高大的一个人,却像一个睡着了的孩子一样躲在墙角。服务员打开包厢的灯光时他也没有睁开眼睛,只是瑟缩了一下,手里还紧紧握着手机,脸上的泪痕清晰可见。
顾景行心里一阵酸楚,闷闷地说:“还没重圆,他相信了。”
方茂耸耸肩道:“毕竟狗改不了吃屎,你就好他这一口,重圆也是早晚的事儿。到时候不用太感谢我。”
顾景行一时不知该先反驳“狗”还是“屎”,被堵的呼吸一滞,感激得恨不得一脚踢死他。
虽说也1x2Θ3d\i点算是恢复了不当不正的关系,但何嘉荣工作太忙,顾景行又不能像从前那样无拘无束,接下来的几天两个人居然一直没能再见面,一直到了约定好的周六上午,顾景行在宿舍醒来的时候,觉得整个屋里黑黢黢的,眼皮又重又涩,沉沉的醒不过来,窗外传来隐隐的雨声。他眯缝着眼睛爬起来掀开窗帘,只见天空一片黑压压的云,玻璃上挂满了流苏似的水帘,远方传来沉闷的雷声。
顾景行看着不停打在玻璃窗上的雨点,不由得一阵心慌,不知道之前的约定还能不能作数。秦牧和大海还在此起彼伏地打着呼噜,他摸过枕头边的手机,何嘉荣已经发了信息给他:“起来了吗?”
顾景行蹑手蹑脚地起了身,到走廊里去回电话。不知是因为周末还是因为天气的原因,已经九点多了,大部分学生竟然都还没起床,整条走廊里静悄悄的。顾景行一直走到三楼和四楼中间的缓步台,才将电话拨出去,何嘉荣很快便接了起来:“起来了?”
顾景行嗯了一声,何嘉荣说:“那你收拾一下,我一会儿接你去吃早点。下雨了,你带件外套。”
顾景行拉开了走廊的窗户,探头看了看:“雨好像挺大的,你没关系吗?晚一会儿也可以的。”
何嘉荣笑了一声:“我开车能有什幺关系?一会儿就出门了。”
见他坚持,顾景行也没再劝,只是挂了电话之后仍然觉得心慌,好像经历的一切都是一场大梦,轻轻一碰就要醒过来似的。
等他洗漱好了换好衣服,甚至连运动鞋两边的鞋带都重新系了一次,何嘉荣却依然没来。他家距离学校不过十几分钟车程,这会儿已经过去接近半个小时了。顾景行拿着手机到走廊的窗边朝宿舍楼前看,也始终不见有车子进来。终于还是忍不住给何嘉荣发了一条信息:“到了没有?”
走廊里已经渐渐响起了交谈的嘈杂声,学生们陆续起了床,翘着头发穿着大裤衩的秦牧也拎着脸盆开了门,趿着拖鞋往水房蹭。见他衣冠楚楚地在走廊晃悠,沙着嗓子问道:“要出去?”
顾景行手指胡乱在手机上滑来滑去,深怕不小心错过了回复,下意识地答道:“没有。”
秦牧好像还没完全醒过来,只是“哦”了一声,又继续“啪嗒啪嗒”地朝着水房去了。正在这时何嘉荣却回了电话过来,顾景行深吸两口气,手都快震麻了才接起来:“喂?到了吗?”忍不住又趴到窗边朝外面张望。
“我现在还在学府路这边……出了点小事故。”何嘉荣声音听起来有些小心翼翼,“大概需要点时间处理一下,你先吃点东西等等我好吗?”
顾景行直起身子,一时竟有些想笑,只觉得头脑中清晰无比,好像有人戳破了他的梦,让他的心迅速落了地,有些失落,却又异常的踏实。他沉声问道:“没受伤吧?撞到哪里了?”
何嘉荣说:“没受伤,就是油门踩得有些急了,路有点滑没刹住,撞到……算了一会儿再说,你先吃点东西……”
“没关系,你慢慢处理吧。”顾景行柔声道:“你没事就好,处理事情要紧,今天就算了吧。”
何嘉荣似乎还想说什幺,电话却已经被挂断了。
顾景行拖着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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