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歪斜的珠冠扯下来丢在地上,披头散发,两眼闪着凶光。
我笑道:“曾军师……”
他恶狠狠道:“死不了!”
他扑了过来。
我的后脑砰的撞在地板上,地板缝隙中的灰尘团团升起。
沈识微掐着我的脖梗,等不及我张嘴,就急不可待地把舌头伸来,攻城掠地、长驱直入。我愣了片刻便在下风,好在悟得及时,也忙披挂迎战。
我大学交往过个抽烟喝酒烫头爆粗口的好姑娘,每次和我接吻都很戏剧性,但哪怕她故意把我咬得鲜血淋漓,也比不上沈识微万分之一的侵略性。
要论吻技,他此刻毫无章法,但满是毫不掩饰的贪婪与热望,就像饿虎在吮吸猎物的颈血,凯旋的战士豪饮胜利之酒。
这和姑娘的吻何其不同。
这是全身心的索取和饥渴,简直是一种暴力。
我从未被人如此需要过,只觉感动得发抖。
我抓扯着沈识微披下的黑发,酒精早让我唇舌麻木,我只得更加用力吮舔撕咬着他那吸血鬼般的嘴唇、柔软的舌头以求补偿。但越是啃噬,我越是觉得这样还不够,也不知怎么才能够。这个吻每延续一秒,我就祈求它再长一秒,能长到天明。
也不知过了多久,我们总算放开了彼此。那烛台呛啷啷滚在一边,方才硌得快镶嵌进我和他的胸膛中了。
沈识微意犹未尽,指背轻轻抚摸着我的嘴唇,唾液在他手指上拉成一条银线。
他道:“秦师兄,你居然要和我做兄弟?”
第53章
领导天恩浩荡,容我次日多逗留半天再动身去青峪。
秦横这回把篆儿也带来了,几个月不见,半大小子似乎又蹿了一头,一见面便抱着我的腰嚎啕大哭,说再也不放我一个人出去了。到了最后,秦横叫我这趟也把他带上。
我一怔,正想说要有点什么凶险,我未必多护得住一个人。秦横掐着篆儿的脖梗把他从我身上摘下来,叹道:“让他跟着吧。这也是你姨娘的主意。”
合着不是我要照顾篆儿,是让篆儿照顾我。在二老心里,我还没个初中生靠谱。
出门没两天,篆儿的私心就暴露了,骑着骡子,踌躇满志地跑前跑后,一个劲追问我这趟出去到底遇见了什么。我不肯说,他也不知自己脑补了些什么,两眼闪闪发亮:“爷,我也要像你一样!我也要做大事!”
我俩马力轻捷,我早锻炼得糙了,能投宿便投宿,投不了就露天凑合。不过六七日,就寻渡口过了烈鬃江,又回了是非地拱北,直插腹地的青峪。
瀚延德家七十几年前姓杨。他曾爷爷本是大靖经略使,不但开青峪城门迎瀚军南下,还追随武帝打进琼京,把自己的首都烧了一大半,也算汉奸中的翘楚。
瀚武帝定了天下,便把拱北要冲青峪封给了前杨家。经营了几代,巅峰时领土也能赶上个真皋宗氏,可惜到了瀚延德手上便开始往下出溜,如今怕是回到了解放前。
青峪的春天比栖鹤晚两分,但满坡的树也开始抽芽了。我和篆儿爬山进了城,找个店住下,我就一个人出去布置暗号。
这暗号和我臆想中的截然不同,不仅没挂出一盏红灯,就连在墙角拿碎瓦画个小王八也不用。只是在规定的时间里,让我在规定的地方按次序买几样东西罢了。
青峪本不繁华,今天又非集日,路上稀稀拉拉没几个人。我提着一堆鸡零狗碎,包括半边风鸭,只觉和陪我妈我妹去农贸市场一样,一点氛围也无,也不知瀚延德的暗哨看清楚了没。
我甩着鸭子,心说自打穿越起,我最初在秦横的监护之下,接着又给英二公子和沈识微打下手,始终是小弟。今天才头回独立行动,哪怕有裙带之嫌,但好歹现了点主角的曙光。
虽说我的感情线已经是骑上草泥马,狂奔去天边了,但事业线还悬而未决,得从认真对待这次任务做起。
自打离开栖鹤我就开始畅想,我这个特使要以什么形象出现在瀚延德面前。是早年网文里广受青睐的惊才艳羡、布衣傲王侯状呢,还是目前比较流行的城府极深、通达圆滑状。
要是前者,当我说完充满现代人智慧的意见后,定要声音清冽地补充:“秦某一介布衣,但位卑未敢忘忧国。”瀚延德一抬头,正见我一双眸子波澜不兴、似水还清,不由心中一凛。
后者略难办点,虽然和沈识微处久了,我也学会了见鬼说鬼话,但多少有违我刚正本性,不知能不能和瀚延德发展出韦小宝和多隆那个程度的友谊。
但被瀚延德的联络人看到我才洗完澡,顺手用换下的裤子包着湿头发,裤管还在头顶正中打了个蝴蝶结的造型之后,我就决定还是走大智若愚、周星驰的食神“你便是猜不透我呀!”路线了。
我与那来人各踞门两侧,互相打量,他一脸恨不得把门关上重启一下的表情,过了好久才问:“客人可是从南边来?”
我心里最后一丝“这只是走错房间的邻居!”的希望也破灭了。此时再做什么都反而尴尬,我全当自己是位印度友人,索性迎他进来,直到他走,双方都装作我头上没有顶着条裤子。
等天色稍微暗,瀚延德才派马车来接我和篆儿去侯府。
青峪是座山城,盘旋到快山巅才有大块平地,聚集着青峪权贵的府邸。也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国姓侯府背靠险峰,在暮色中一副心灰意懒的模样。
瀚延德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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