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子寒手持朱砂笔在折子上落下轻轻一笔,道:“她并非太子府之人,她要令牌,本殿便给她。你若是怕她有危险,大可亲自去保护她,又何必在我这里多言多语。”
公子瑾倒也没接话,嘴角依旧挂着那抹似笑非笑的弧度,端起桌上的热茶轻啜了一口,未到片刻便眉梢轻挑,面目狰狞,蓦然尖声道:“慕子寒,你想害死本公子吗?!这哪里是人喝的茶,你竟然拿三年前的旧茶来糊弄本公子!”
慕子寒头未抬,笔未停,淡淡道:“茶,是你选的;水,是你烧的,与本殿何干?”
“你……”公子瑾嘴角微抽,现如今虽是炎热酷暑天,但他公子瑾想要做的事情,还从来没有失败过,低首看着杯中的热茶,越看越不顺眼。
本公子不顺心,你也别想好过。
“前几日本公子可是听说,澈王进宫请安,恰逢圣上龙颜大悦,便御赐了澈王上好的尖山云雾茶。这说来也怪,澈王是亲王,而你是太子,怎么反而这待遇可谓是天差地别,是吧,太子殿下?”公子瑾冷声讥诮道。
话落,等了半晌,见慕子寒仍旧低头批阅着手中的奏折,未曾抬头半分。
无奈,碰了一鼻子冷灰,公子瑾只好阴阳怪气的冷哼了几声,一路上浑身散发着‘本公子今日不爽’的气息走出了书房。
慕子寒看着公子瑾消失的身影,深邃的双眸辽视着前方,肃穆之中透着冷冽,给人一种难以接近的感觉。
他想要的,可远远不是这些。
诗渺阁
落苡将松子酥放在桌上,似是惊扰了熟睡中的小白,只见它用雪白的尾巴遮住自己的眼睛,换了个方向又继续睡去,那可爱的模样不禁惹得落苡多摸了几下,这下可是彻底把小东西给吵醒了。
念筠见此,好笑的将小白抱进了怀里,道:“你呀,一见到小白就非得调戏人家几下,这不,又把小白给吵醒了。”
“唉,现在我算是彻底失宠了,”落苡哀怨的坐在桌旁,单手托腮,“真是个小没良心的。”
怀中的小白也似是感觉到了某人的怨意,扭头继续睡去。
哼,天大地大,睡觉最大。
念筠看着小白别扭的样子,不禁感到有些好笑,这小家伙是越来越傲娇了。停顿半晌,又道:“我听说,今夜慈安寺会举办一年一度的佳灯庙会,近些时日听闻府中下人说的言语,倒是令我有几分心动。”
慈安寺虽坐落于皇都北侧,却翠山相拥,清湖环绕,隐于淡淡薄雾紫霞之中,可谓是灵气郁葱之地。
说来也巧,这慈安寺竟是西陵帝国开国国君曾经救命落脚的地方。或许是因为国君的缘由,慈安寺虽规模不大,却常年香火鼎盛,来的多半是官家之人,或求保佑夫家飞黄腾达,或为小女觅得佳意姻缘。
甚至,连新位圣上登基时都会去慈安寺上香拜佛,以祈求来年国泰民安,此等场景不禁令人有些浮想联翩。
落苡眼睑微动,轻声道:“那些下人只不过是道途听说罢了,小姐还是……”
“落苡,我希望我身边的人不会一心奉二主,”念筠打断落苡的话,低头轻抚小白的银毛,令人看不清神色,“你是太子府的影卫,可你更应该明白当你踏进诗渺阁的那一刻起,你便是诗渺阁的人,既然太子哥哥将出府令牌交予我,我想,你该做什么心里应该比我更清楚吧?”
落苡浑身一颤,轻咬下唇,蓦地单膝跪于念筠面前,“影卫落苡愿衷心侍奉小姐,若有违背,天诛地灭。”
“嗯,起来吧,”念筠听见落苡的自称,嘴角微微扬起,上前将落苡扶了起来,“虽是如此,平日里你我仍不必以主仆自称,你去带些银两,午时过后我们便出府。”
落苡点点头,应允了几句便退了出去。
待落苡离开后,念筠转身看着铜镜中的自己,素眸轻雾,浅笑雅淡,宛如闺门名秀。可不知怎的,心中却压抑着一丝迷惘和空白,脑海中却蓦地闪过那夜竹林中的紫衣男子,也许他会知道自己是谁吧。
念头刚起,就立即被自己抹了去,不由苦笑着摇了摇头,他们也只不过才见过一面,她怎么竟有了这么荒唐的想法,真是可笑。定了定心神,伸手将发髻上的金簪拿下,重新插了一枝简单朴素的玉簪。果然,她还是喜欢玉簪多一点。
算了,既来之,则安之。
想到今夜的佳灯庙会,心中隐隐多了一丝期待和急迫,这可是她数月来第一次出府,可不能就此扫了兴趣,那未免可有些得不偿失。
夕阳落幕,泼墨般的星空高高挂着一弯银月,月色似水,铺洒着整个大地。
远远望去,皇都长街灯火通明,琳琅满目,迂回的长街之上,挤满了形形色色的平民百姓,每个人的手中都拿着各色花灯,华光美溢,璀璨不凡。而远处长亭旁湖水之中,碧波之上,也满是五彩琉璃盏点缀。
“原来,这就是佳灯庙会啊……”念筠望着眼前热闹非凡的场景,不由得感叹道。
“那是当然,我西陵皇都的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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