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是裴铭安心心念念想了很久的事情,可最终说出这两个字来的,却是穆修宁。裴铭安懵了得有五秒,无法想象那幺喜欢自己的小o,到底是怀着怎样的心情跟他提出离婚,但是裴铭安知道,他很受伤,胸腔深处的腐骨蚀心的痛楚,和他刚刚经历过的一切都不能比拟。裴铭安像个耍无赖的孩子,把差点要挣脱的穆修宁一把扣回怀里死死搂紧,“不离婚,我们不离婚……”
声音到最后颤得不像样子,裴铭安不太清楚有什幺液体从他右边的眼角溢了出去,穆修宁挣不开就去掐他的胳臂,力气那幺大,裴铭安觉得自己的骨头都在疼,小o不知道是因为生气还是伤心,浑身颤抖到无法好好说出完整的话,就只是一遍又一遍重复离婚两个字,裴铭安也全然没了章法,抱着穆修宁磕磕绊绊语无伦次说着他早该告诉他的话语,“我还没告诉你,不能离婚……不是信息素,不是的……只有你,只有你……”
穆修宁当然一个字也没听进去,裴铭安困惑不解,右边脸颊上有道清晰的水痕,不要说了,不要再说了,为什幺在我想要珍惜你的时候,你却反而想要离婚了呢?这场毫无意义的交谈最终因为穆修宁的晕厥而结束。
不等裴铭安收拾心情,闻讯而来的秦舒扬这时候赶到,看到病房里的场景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连忙找医生和护士重新安顿,最后一路揪着裴铭安的耳朵走出医院上了车。
秦舒扬知道他们逼婚裴铭安一定有抵触,所以最大限度地放任了裴铭安,同时也想看看穆修宁能给她什幺样的惊喜,结果惊喜有,惊吓也不少。孩子没了这不仅仅是家务事,后面还有许多牵扯,大事上裴骥自有打算,秦舒扬便没有多嘴,只是亲自把这个不成器的儿子拎回了家。
裴家本宅有禁闭室,一到家裴骥就让裴铭安去里面罚跪思过,裴铭安头一次毫无怨言,膝盖一弯一动不动跪得笔挺。裴骥晾了他很久,裴铭安有足够的时间让混乱的脑袋一点一点沉淀,却是越发觉得自己不可原谅。
他的喜欢太过敷衍,即使裴铭安无数次觉得他和穆修宁的家很不方便,时至今日还是没有找去半个下人,包括之前的厨师,请假之后回了本宅报道,裴铭安也没有再让人过去,更不用说什幺警卫。退一万步说,没有警卫也可以装防盗系统,那也不至于让穆修宁如此孤立无援。
说到底,全是他自己亲手造的孽。
就算后来意识到了喜欢,他也从来没有设身处地为穆修宁考虑过,裴铭安没有真正爱过人,,理所当然受着别人对他的好,穆修宁喜欢他,自然是穆修宁该付出得多一点。
裴铭安这时候才意识到自己有多人渣,他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机会,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够弥补,但是这次他不会放弃,他会努力学习如何去爱人。
……
裴骥好几个小时之后才进来,那时候裴铭安的膝盖已经酸疼麻木到没有知觉,裴骥作为严父,关心的从来不是儿女情长,裴骥问了裴铭安三个问题。
阎景在哪?
u盘看过没?
为什幺不上交?
裴铭安低着头老老实实回答。
跑了。
看过。
我想亲手抓住伤害段易宸的人。
裴骥没说话,裴铭安听见耳边空气撕裂的哨声,皮带隔着衣服抽在背上,痛感焦灼,身体不受控制地瑟缩,裴铭安却努力挺直腰板生生受着,他觉得自己活该,他是该抽,为他的幼稚和自负,为悲痛欲绝的穆修宁,还为那个他刚一得知就同时失去的孩子。
罚完了裴骥用了一种很轻描淡写的态度告诉裴铭安这件事情不需要他再插手,裴铭安攥拳,这是蔑视,虽然以前裴骥也经常做帮他擦屁股的事情,可只有这次裴铭安体会到了深刻的屈辱和不甘,他不够强大,他无法为自己在意的人报仇,他也无法保护自己所爱的人不受伤害。
裴骥让他继续罚跪,裴铭安闭了闭眼将自己满腔情绪不动声色掩藏,撑着麻木的双腿踉跄起身,“修宁没有人照顾……等他好了,我双倍领罚。”裴骥眼底的神色微闪没有阻止,这是裴铭安第一次反抗他。
穆修宁清醒后再也没有开口说过话。
起初裴铭安并没在意,毕竟穆修宁性格如此,之前就是,哄着劝着还得耐心等着,不然别指望有正常交流,更别说是在这种巨大的心理创伤之后。穆修宁醒来那天睁眼看见裴铭安,直接闭上眼翻身背对,裴铭安早有心理准备,寸步不离陪在他身边,哪怕穆修宁后来再没赏他一眼。
发现不对劲是在第二天午后,段易宸听说了这件事情,和黎焱一起过来看望,都是同一家医院也就是楼上楼下的事。段易宸头上缠着绷带,除了脸色还有些苍白,几乎看不出这是个死里逃生的人。
两人终究熟知彼此,只一眼段易宸就能看出裴铭安的不对劲,言语之间尽是安慰和劝抚,裴铭安也早习惯了两人如此的相处方式,竟然不知不觉定心不少,黎焱在旁边看着一声冷哼,径自敲了敲门进去看病人穆修宁。
穆修宁站在窗边,弱小的身躯仿佛一阵风就能刮走,目光放得很远不知道落在哪里,医院是以白色为主色调,所以穆修宁腿间的那抹鲜红就异常显眼,不仅裤子红了一块,血液都顺着双腿滑到了脚踝,而穆修宁整个人无知无觉,好像什幺都没有发生似的。
黎焱皱了皱眉直接退出去把裴铭安拽进来,裴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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