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缈半夜被丢在天子寝宫,半个时辰后又被内监抬走,内心羞愧苦楚难当。一夜未眠后两眼通红,却不敢随意落泪。苦忍下心酸,一日间坐于自己宫中默然看着院中被大雨打下的落花,一个字也没有说。
黄昏时分,听得内监来报,方知赵容珏要来。入宫后,这是皇帝第一次来她寝宫。孙缈立刻敛色,命宫女梳发整妆,深深吸了口气,将倦容与哀切极力藏起。
容珏对这个妃子虽无爱意,却知道她对自己是真心的,事中将人丢在床上,无论如何也说不过去。在御花园里绕了几圈后,还是走到了孙缈宫门前。
孙缈在宫外接驾,盈盈一拜。容珏走近扶她,见她着水蓝色丝缎裙褂,长发简单盘起,仅插了一根玉簪,清丽不似宫中贵妇,娇弱之态令人怜惜。“朕说要补偿你,你可有想要的?”容珏也不兜圈子,在一众宫人面前打横抱起她,边往内殿走边问。
孙缈被抱在怀,紧贴容珏胸口,不禁耳根渐红,柔声道,“陛下能来,臣妾别无他求。”容珏将她放在软塌上,低下头在她耳边道,“你是大学士之女,早就听闻你文思敏捷,颇有才华。朕从书房挑了几册书来,送给你。宫里珠玉首饰不缺,这些是朕的心意。”容珏说完盯着孙缈看,想从她表情来判断这招是否奏效。
孙缈不言语,点了点头,一双美目看着容珏,呼吸渐重。容珏心里知道她要什么,于是坐到她身边,握着她手放上自己衣扣。孙缈乖巧的开始一颗颗解开容珏衣领,外边宫女放下幔帐,退了出去。
容珏坐着不动,由着孙缈除完衣衫。见孙缈直盯着他身躯看,容珏打趣道,“今晚都给你了。没有侍寝规矩,没有烦人的内监来叫,朕也不走。”孙缈将脸颊贴上容珏上身,小声道,“臣妾失礼了,臣妾从未这样好好看过陛下。”容珏将双手放于脑后枕下,“爱妃,朕随你处置,昨夜的事可不许记仇啊。”
孙缈伏上容珏身体,小声道,“臣妾不敢。”容珏笑了笑,合上眼,道,“来。”
容珏任孙缈亲吻抚触,脑中却全是那个正在自己寝宫沐着药浴之人,想着不知他经历一夜痛楚,泡着药是否舒服了些许。孙缈肌肤如丝,贴上容珏。容珏低吟一声,手从脑后抽出,放上孙缈腰间,扶住她,任凭她侍奉,却没有主动之意。孙缈见状,趴上他上身,欲吻他耳边。容珏皱了皱眉,侧脸避过,轻叹一声,翻身将孙缈压下,身下用力,控着节奏,孙缈身心一阵涟漪,双手死死抓住被褥。
容珏有心让她舒服,技巧纯熟,刚柔相济。孙缈亦从未得到如此宠幸,不禁娇喘连连,不胜欣喜,最后直直瘫软在容珏怀中,双臂紧紧环住,含情脉脉看向他。
“刚刚那样,朕不喜欢。”容珏抱了她一会,语气温和,眼神却严厉。孙缈点了点头。
容珏合上眼,脑中尽是从前那人与他缠绵之时,边唤他“容儿”,边轻啄他耳垂之景。思及此,眉心不由打出一个深结。孙缈乖巧伏在他身上,用手抚平他眉心,小声道,“陛下,臣妾不是故意的,下回不会了。”容珏嗯了一声,昨夜抱着方了之一夜,办了半天公事,继而又以自己身躯来安抚孙缈,此刻十分疲累,便沉沉睡去。
方了之出入天子寝宫,诸多侍从已经见怪不怪。九儿命人备好了药浴,便退了下去,人人都知皇帝盛宠此人,不敢得罪却也不敢太过亲近,何况方了之到底是个男人,皇帝身边的宫女一个也不敢伺候他沐浴。方了之独自待在容珏宫中,对这离奇待遇感到十分不安,但念着容珏白日里那关怀,却又不想白费他的心思。匆匆洗过澡,未及一刻钟,便自己穿了衣服离去,离开宫禁时,天色幕黑,月光被云遮住,依稀可见。行至西门,想起自己在这扑在容珏怀中哭了那许久,不禁自嘲一笑,容珏到底并非他一人的,也永远不可能只陪在他身边。
方了之思索了一阵,转头朝侍卫营里去。问了值夜守卫,便去寻陈云时。
陈云时正于铺上擦药,两膝,小腿连着大块乌青。
“陈兄。”方了之入内打了声招呼。
陈云时正忍痛按摩膝盖,听见声音连忙抬首,道,“方大人怎来了?在下失礼了,快请坐。”
方了之坐下,道,“陈兄,你这伤……还撑得住么?”
陈云时垂头道,“撑不住也得撑啊,陛下要罚我,我哪敢说不。”
方了之叹道,“明日求个饶吧,别苦撑了。”
“我只怕求饶不成再惹他气恼。”陈云时道。“我摸不准陛下脾性。”
“他就是恼你胡乱猜测他心思,想着以后要用你做事,你这样他哪能放心。你该说什么便说什么,别再揣测他的意思了。”方了之道。
陈云时仍是十分忐忑,摸不准自己该怎么做。
方了之道,“你别再让我白跑一趟。一身好功夫,你真想腿废了不成?”
陈云时点头道,“谢谢方大人,若惹得陛下恼怒,还请你……”
“不会的,你老实讨个饶比我求情管用。”方了之笑道,“我来找你并非没有私心,想你那俊功夫有空教教我。”
陈云时道,“方大人别客气,用的上我我便随叫随到。”
方了之起身告别,陈云时撑着床沿站起施礼,丝毫不敢怠慢。
翌日午时,陈云时与方了之二人在书房前候着容珏御驾,陈云时仍是跪着。容珏陪了孙缈一晚,朝后便去陪皇后用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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