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这两个显然不是以假期进行家访教授身份出现的巨头,处之泰然的德拉科简直令人刮目相看。当然,如果问好后坐下来顺势用袖子盖住好恶狠狠掐朕手腕的那只爪子力气能轻一点就更好了。
“马尔福先生,你见过这个对吧。”勒梅大师拿出了一小块厄里斯魔镜的碎片。
“一年级时一次令人记忆深刻的月下散步。”铂金小坏蛋露出个恰到好处的笑来。
“厄里斯魔镜为甚麽能映照出人心底最深的渴望呢。”勒梅大师缓缓叹了口气,“从某个角度而言,它直面的不是我们外在的形体,乃是内心的诉求与灵魂的渴慕。”
灵,魂,体。
我想起某次授课时勒梅大师曾无限感慨的提及这三者。体,身体,我们的外在,承载我们灵与魂的器皿;魂,我们的全部感觉、部分的感情,忠实的反应体的需要,但也能抑制体的活动;最后一个玄而又玄的灵,目前所知的各类宗教或神秘主义似乎都在尝试解读与分析它。
譬如,一种能量体,也许能够具象化;有波动,独一无二;可做向更上一层沟通的媒介,区别于魂但常常被混淆与误读之类。绝大多数观点都认为,大部分人的灵处在蒙昧未开化的状态,更有的人终其一生没体会过来自灵的触动等等。
太玄妙了是不是,反正中二少年这种糙汉子是不太明白也说不清楚的。
但勒梅大师显然不是来和我们讨论神秘主义或教派理论,他只说了这麽一句就打住,反而是铂金小少爷露出深思的神情。
“马尔福先生,我相信你也有一些不太妙的感觉。”勒梅大师柔和的看着我们俩,“你愿意让我替你检查一下麽?我不敢保证能完全解释,也不能保证有问题我能彻底治愈。我唯一能保证的是全力以赴和一个牢不可破的誓言——因为这是束缚作用于我们的灵魂。”
德拉科微微动容,抬眼看向了我。下意识握住了他的手,然后我看到他小小的笑了一下:“当然,有劳。”
要检查灵魂状况可选择的魔法阵不胜枚举,但勒梅大师让我画的是绝非中二少年首选的潘帕拉斯特阵,又名蓝光阵。
如果是精研魔法阵的学者或者圣芒戈治疗科的专科医师知道并不稀奇,但在实践领域的运用它少得可怜——只因为它针对的是检测灵魂极为特异的状况。
在绝大多数灵魂检测和修复类魔法阵不断出现的今天,这个起源于十一世纪中期的魔法阵显得有些鸡肋。不能治疗,只能判断,且只对某几种特例有反应。
我画好最后一笔,全程围观的老工蜂感叹道:“果然还是很想收你为徒啊。”
别客气。虽然已经出师,但蛇王陛下在朕心目中的地位不可取代。
大概是中二少年的脸色太过惨淡,铂金小坏蛋反而笑出声来。他将手搭在我肩膀上:“担心?”
我抿抿唇:“德拉科。”
“只是检查。”他轻松的挑挑左眉,用下巴指了指那个六芒星外观的魔法阵,“如果需要躺下能否申请块稍微柔软一点的羊毛毯子?”
勒梅大师摸着胡子:“并不马尔福先生,站进去就可以了。”
德拉科遗憾的眨眨眼毫不犹豫的走了进去,勒梅大师冲我做个手势。握紧黑刺李木魔杖深吸口气,我准确的往节点注入魔力催动魔法阵运转。
很快魔法阵沿构成轨迹亮起了银白色的光芒——这表明魔法阵作用于灵魂领域——很快那银光将里面的德拉科遮住,只模模糊糊留下个轮廓。
那银光柔和的逐渐向内收缩,一层薄膜似得附着在身体外侧一英寸左右的位置停住。在缓慢的变为银蓝色时,似乎有个成年男性的身影如在水面晃动般泛起涟漪,待我定睛看时却一闪而过。
跟着魔法阵升起了第二道同类型的光芒。这次偏向浅蓝色,又以极快的速度旋转呼啸着加深至发黑般又逐渐转浅,直至收缩停留在外侧三英寸的位置。这次,我清晰的看到一辆铜蹄金髦马驾的古老战车自光芒汇聚成的滔天巨浪中飞速穿过——当水面平息时,那战车与车上赤.裸着后背的男人也不见了。
第三道自出现就保持着长春花色,柔和而爱恋的绕着中心旋转。这次没有出现甚麽形象,光芒安静而耐心的层层环绕包裹如同花瓣闭合,直到停止在最外侧。但不知为何,我总觉得那光圈是掩盖着疯狂的寂寞,以及甜蜜到哀伤的疼痛。
要命!暂停完全不搭朕的文艺酸臭风吐槽,没发现中二少年的心在整个往下沉麽。
潘帕拉斯特阵之所以叫蓝光阵,就因为当检测者真有灵魂特异性问题才会有同色光出现。出现的蓝色数量越多颜色越深,意味着问题也更严重。不过好消息是,每一种蓝色都有对应的解释。
勒梅大师脸上的笑意不知何时已经收敛,格林德沃先生则面无表情的盯着那已经看不出最内侧人形的蓝色光团。
“可以了拉阳。”勒梅大师终于开口,声音是我所未见过的低沉。
我挥挥魔杖停止了魔法阵的运转,里面是百无聊赖的铂金小坏蛋冲我吹口哨:“好吧莱尔,也许你能告诉我那些都是甚麽?”
“不介意的话以下时间我们换个更舒服的地方。”勒梅大师在光团撤去的瞬间恢复了温柔的笑,“比如有张柔软的沙发和美味的茶点。”
“我想我可能需要一点白葡萄酒。”老工蜂已经率先往外间的休息室走,“或者香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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