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的目光胶着了很久,石观音才走回来,扶着楚留香的肩头,把壶口凑到他嘴边。
也许是她对楚留香的虚弱已胸有成竹,因此没有再留存什么戒心,也许是刚才十六郎那温暖而深邃的眼神也微微扰乱了她的心,石观音只是给楚留香慢慢喂着水,却没有看到他手中紧紧握着的、像是刚刚掰下来的一块面饼。
三个人就这样在山谷里生活了好几天。十六郎按照石观音的吩咐,去收集了飞船的残片和绳索,用新伐的木材开始慢慢制作一只新船。他的手很巧,使用着临时拼凑出来的工具也毫无滞涩。只是每次做完工后,他就要洗手,仔仔细细地洗,直到不留一点污垢。
他那一双莹白如玉、十指纤长的手,就像女子的一般好看。连石观音也很难想像,他可以用这一双手来做工。
楚留香体内的毒性仍然会不时发作,所以帮不上任何忙。事实上,他在一天比一天剧烈的疼痛下还能保持着微笑,就已经很不容易了。幸好石观音没有再给他喂那罂粟制成的药丸,也没有再折磨他。在感觉体力好一些的时候,楚留香就走出山洞,走到太阳下面,眯起眼来望着做木工的十六郎。
谁也看不懂他眼中复杂而深沉的神情。
山洞只有一个,楚留香通常睡在最深处。
只因这段日子以来,石观音愈加跟十六郎好得蜜里调油,两个人恨不得时时刻刻在一处,也就懒得来敷衍他。只要天一黑,楚留香睡下了,便听到他们俩在外面发出的声音。
那声音并不小,只因他们不需要顾忌任何人。
楚留香从未觉得自己这样“没用”,但却无可奈何。
石观音不时咯咯娇笑,然后便带着喘息低低道:“好人,我没想到你……这么厉害,你那女人……怎么舍得害你……”
十六郎似是顿了顿,才沉声道:“你也不差。你的小男人喂不饱你么?”
石观音笑道:“他呀,他……”突然止住话头,像是在仔细聆听着。
楚留香一动也没有动,只把呼吸放得更粗重了一些。
他知道,在石观音这么精明的人面前,故意翻身、说梦话、或是打鼾装睡,都瞒不过她的眼睛。他只有保持着原来的样子,让人分不清他究竟是清醒着,还是已沉睡。
十六郎却冷笑起来,道:“你怕他听见?”
石观音悠然道:“我有什么怕的?何况他早就听见了,也不差今天一次。”
十六郎怔了怔,才吃吃笑道:“真是个废物!”跟着又是一阵悉悉窣窣的声音,两个人都喘息得说不出话。
楚留香在黑暗中睁大了眼睛,双手都紧紧地握着,但还是一动不动。
他是不是感到了痛苦?他究竟在想什么?
突然之间,从已经纠缠着滚到月光下的两人那边,传出了奇怪的声响。
石观音和十六郎几乎同时叫了一声,是那种运功时吐气发出的声音。
然后就是“砰”的一声巨响,连石洞前的沙土也被震得纷纷扬扬,化作满天的烟尘,笼罩了两人的身形。
楚留香似乎一直在等这一刻似的,猛地坐起身来。但他还没来得及行动,已看到十六郎那高大的身躯在月光底下晃了晃,跟着向后慢慢地退去。
石观音亭亭立在洞口,她洁白的胴体上寸丝不挂,只有淡淡的月色点缀,显得是那么圣洁完美。
她轻轻地掠了下头发,笑道:“你想杀我?”
十六郎又向后退了一步,步履似有不稳。
石观音重复道:“你想杀我,为什么?”
十六郎咳嗽一声,跟着向地下啐了一口。他的嘴角边已挂上了一丝血迹,却冷笑道:“你莫非以为我看不出你就是石观音?”
石观音连发丝都没有颤动一下,淡淡道:“那又怎样?”
十六郎道:“你可知西域各方势力,人人以你为敌?”
石观音道:“你是哪方势力?”
十六郎摇头道:“哪方也不是。”
石观音笑道:“哦,你是怕跟着我,受我连累。”
十六郎道:“我一向珍惜性命。”
石观音道:“但你似乎忘了一件事。”
十六郎道:“什么事?”
石观音轻笑道:“你出不去了,你现在就要死。”
刹那间,她的身形如银鱼一般展动,就像在游水一般向前滑去。楚留香身影一闪,已到了洞口,却眼睁睁地看着十六郎和石观音一先一后地飞掠了出去。
石观音竟还转过头来向他笑了笑,道:“你也想来帮忙么?”
楚留香看着她远去的身影,废然叹了口气。
他确是帮不上什么忙,方才只是稍动了一下内力,已经开始觉得胸口闷闷的,像被什么东西压住了。但他还是喘息着走出山洞。
若有人看到楚留香在这种情况下还不用轻功,只是慢慢地走到水潭边上,不知会是什么感想。
冰封的水潭上,十六郎和石观音又已开始了交战。
对于石观音的武功,楚留香早已听说过不止一次,却从来没有亲眼见过。
据说,石观音和神水宫主、“水母”阴姬,可以并称当世两大女性高手,而她们的武功,又至少与少林天峰、天湖大师,和武当派的铁山道长不相上下。
能与少林武当两大武林泰斗的掌门齐名的武功,会有多么强大?
楚留香这个时候便见到了。
月光下的冰面闪着澄净的光,也把两个人的身姿都映在上头。但不论是谁,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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