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子在这种时候,口中虽然说着“不要见你”,心里还是希望别人能追她的。
花满楼当然也明白这一点。何况这个女孩子一直和他同行,他已在不知不觉间把“照顾她”的责任揽上了身。
张洁洁一定还有很多秘密没有告诉他,但在东瀛人的这件事上,她应该是无辜的。所以花满楼就更内疚,更想要安慰她。
然而他还是没有得到这个机会。
就在花满楼跟着张洁洁向前跑的时候,他突然发现前面的人蓦地刹住了脚步。然后,从他们迎面的方向,传来另一个脚步声。
一个很轻盈的脚步声,虽然比不上楚留香的踏雪无痕,也能听出轻功已臻化境。
奇怪的是,在这极轻的脚步声中,又能隐隐察觉到一种不可避免的沉重,仿佛这个人手中或是背上正带着什么又大又沉的东西。
无论是新来的这个人,还是能看到这个人样子的张洁洁,如果知道花满楼单凭一双耳朵就能听出这些事,一定会惊讶万分。
张洁洁当然不知道。所以她只是停在路边,盯住了来人。
来人是个年轻的男人,相貌也很英俊,他的脸色是一种病态的白。很难说他的脸和他身上穿的衣服哪一个更白一些。
严格地说,他的衣服并不是白色的,而是焕发着奇妙的银光,像是用特殊的布料做成的,连一条布缝都看不见。
张洁洁早又忘了刚才的事,只顾盯着这个人。她想起以前好像听说过一种衣服,叫做“天衣无缝”。
这种衣服当然不是真的来自天上,只不过它不是用普通布料剪裁缝制,而是完完整整地织出来的。织这种衣服的线,非丝非棉,乃是极细的银丝,所以这种衣服虽薄,却能刀枪不入,水火不侵。
这个看上去像个讨人厌的自负公子哥的人,为什么会穿着这种奇妙而罕见的衣服?他到底是什么人?
他的手里,又为何会托着一口箱子?
◇ ◆ ◇
走在路上的人,是不会托着一口箱子的,走在哪里的人都不会。
这箱子是上好的香樟木做的,角上包着紫铜,盖子上还挂着把大锁,就像是从哪个富贵人家小姐的闺房里搬出来的。
光是这口箱子本身,恐怕就得有几十斤重。
一个人若是穿着“天衣无缝”,还单手托着这么一口箱子,走到哪儿都会被人看成是怪物。
张洁洁就盯着这个“怪物”,一眼也不眨地盯着。
“怪物”也看了看她,又看了看花满楼,开口道:“你们在找人?”
他甚至没有把箱子放在地上,就那么托着说话,好像很轻松的样子。
他怎么知道花满楼在找人的呢?
花满楼走上前去,客客气气地道:“请问阁下是……”
“怪物”笑了笑,道:“我知道你是花满楼花公子,只是不知你是否听过我的名字。”
张洁洁看着那张脸上的笑容,简直想一拳把他的鼻子打歪,再把他的满口牙都打掉。
她从来没见过笑得这么傲慢自负的人,就好像全世界的人都应该跪在他脚下求他一样。
花满楼却还是那么淡然,那么安静地道:“请教阁下尊姓大名。”
那人道:“我是薛穿心,银箭公子薛穿心。”
张洁洁觉得自己的脾气越来越不好,越来越想打人了。
她头一个想打的,就是这个自称薛穿心的人。
因为他说的是“我是薛穿心”,而不是“我叫薛穿心”,仿佛他不是在报名,而是在告诉别人一个很明显的事实,仿佛别人早就该认识他似的。
然而花满楼又客客气气地道:“恕在下孤陋寡闻,没有听过阁下的名字。”
张洁洁“噗”的一声笑了出来。
那自称薛穿心的人却像没有听出话里的讥讽,又道:“那么,花公子可认识楚留香么?”
这是一句废话。
废话的意思就是,所有人都知道答案,还一定要问出来的话。
如果薛穿心知道花满楼,就不可能不知道花满楼和楚留香的关系。所以他问的是废话。
但花满楼只是回答:“楚留香正是在下的好友。”
张洁洁突然在想,一个人是否高贵,并不是看他有多傲慢,而是看他有多谦和。
只因真正高贵的人,并不需要向人证明自己的身份,而他所受的家教,也一定会让他表现得礼数周全。
这个自称“银箭公子”的薛穿心,显然不是这样的人。
薛穿心不知道张洁洁在想些什么,只是笑道:“花公子是在找楚香帅么?”
花满楼道:“正是。不知阁下是否知道他的下落?”
薛穿心笑得更“讨厌”了,他望着花满楼淡然的神情,缓缓道:“我当然知道。我若不知道,就再没有第二个人知道了。”
这一次张洁洁抢在花满楼之前道:“你怎么会知道?你不要告诉我们,楚留香就在这口箱子里,所以你特地送过来。”她说完了自己也觉得好笑,不禁笑得弯下了腰。
花满楼怔了怔,道:“箱子?”
薛穿心却一下子像偷到了鸡的狐狸,笑着把那箱子“砰”的放在地上,敲着箱盖道:“不错,楚留香正在这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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