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言身上黛紫色的衬衫压得喘不过气,六月的大雨贪婪地接受这香水味得恩赏。许由将手中的钥匙护在胸前,手中雨伞的移动尽量与曲不言保持一致。雨水浇在许由的后背上,将从红公馆中沾染的心有余悸消散了。
宛平广场大厅前,曲不言在进大厅的抬脚间,将手中的打包盒丢尽一旁的垃圾桶里。雨伞将曲不言刚好送进大厅,手握着雨伞的许由,还在大厅外的雨里。
许由的目光随着五分熟的牛排一起落紧垃圾桶里,脚步也在此刻停下。曲不言身后稀落的雨滴,再一次印证了许由的不周全。
“老师。”曲不言的背影在雨帘中渐渐模糊,消失。许由手中的雨伞垂在地上。雨水洒落,撞击伞身后,在伞骨周围汇聚。汇聚成了一湾湖水,本应波澜不惊的湖面,跌进不懂事的雨滴,荡漾起澎湃的波浪。
一夜大雨后,恢复了六月的本来面目。丝毫不懂得吝啬的阳光铺满大地,雨伞和钥匙,在不吝啬的阳光下重拾干净整洁。凌晨两点钟的台球桌,在尽职尽责的许由手中,逐渐恢复整洁。
一个人打球时比较喜欢一杆清桌的许由,在店里只剩下他一个人的情况下,还是选择放下手中刚擦干净的球杆,俯下身子去够桌面上最后一颗红13。身后急促的脚步声使许由的动作停了下来。
劣质的烟味、满是添加剂的香皂味,伴着混乱不堪的脚步声席卷而来。许由来不及回头,双手就被反缴在背后。身后别着他双手的那只手力拔山兮,爆满的力气仿若无处发泄般,全部压在许由的身上。.
许由整个上身全被按压在球桌上,桌子的边缘将他的腹腔挤压变形,他的呼吸还没能来得及随着这挤压的腹腔稍稍调整,另一只无处宣泄力气的手近乎丧失理智地抓起他的头发,将他本贴在球桌上的脑袋拽扯着扳起。许由的脖颈因这突如其来的野蛮拽扯严重变形,使得本就困难的呼吸更加雪上加霜。
咬着牙死扛着疼痛的许由,在被拽起头发折起脑袋的那一刻,也终于看到了深夜造访的不速之客之一。一直站在枯木上开满屏的孔雀,用他傲慢而又轻蔑的眼神,俯视着眼前这个任人宰割的鲱鱼。
孔雀微微俯下身子,指甲扣在许由的喉咙上,无法呼吸的许由脉搏涌动,嘴巴张开才能勉强交换丝微氧气。孔雀的手指在许由的喉间扣得愈来愈紧,那双瞪大的眼中中已经不是傲慢和轻蔑,而是对自己亲手加在手中鱼肉身上痛苦所带来快感的欲壑难填。
许由从那双丧失心智的眼睛中,看到了暴力带给这只孔雀的酣畅淋漓。暴力,是会上瘾的。
被压迫喉咙的许由不得不更加张开嘴巴,孔雀脸上的肌肉因牙关咬紧而抽动起来。长时间的艰难呼吸使得许由的视线模糊,因充血而涨红双眼的许由没能让孔雀有一丝一毫的顾及后果,反而让他更加粗暴地将球桌上最后一颗红13夯进许由的口中。紧接着的一拳更是隔着许由的脸颊全力以赴地砸在他口中的那颗红13上。手臂划过空气的呼呼声后,是撞击的闷响。
许由的口中,血腥味馥郁,像那盘被静心打包后又丢在垃圾桶中的五分熟牛排。
孔雀没有打算给许由喘息的缝隙,又一拳更是不遗余力地砸在他的颧骨上。脑子被震得哄哄作响的许由,身子被那只拽着自己头发的手蛮横地拎起。鲜血已将口中的红13包裹,顺着许由的嘴角溢出,眼角边的血液更是顺着他的脸颊流下。
皮鞋有条不紊得踏着凹凸不平的地板,声音绕过桌球停在了许由面前。暴力,有时候也会赋予施暴者非同寻常的耐心。足够的耐心会将施暴的乐趣,适度延长。
若不是肿胀的半张脸和口中的红13,许由这个被拽着头发仰起头的姿势,还是有一些骸骨升天的味道。因肿胀而左眼充血的许由,现在只能看清孔雀的半个身影。
孔雀玩弄着手中那支,在他们不请之来前才被许由精心擦拭干净的球杆,扬起下巴极具耐心地看着眼前这个人形台球。球杆有节奏的轻拍在孔雀的掌心,一下,两下,三下……
球杆划破空气的声音像利刃划破丝帛般果断圆润,呼啸而来的球杆如滂沱大雨般落在许由的身上。伴随球杆嵌进骨肉的闷钝声的,是钉入骨髓的痛。
据说牛丸的弹性,是来自于厨师对牛肉千辛万苦的不停捶打。现在的许由,更像是一个被千辛万苦捶打的五分熟牛排。他感到自己身上的每一块处都被打到筋骨粉裂、纹理短碎;面前这个将球杆挥舞地虎虎生威的孔雀,已经深深的沦陷在暴力所带给他的快感中。
随着球杆狂风暴雨一样落下,许由已经完全没有了应激疼痛的力气。浑身肌肉的松弛不仅让他只得将这孔雀的蛮力照单全收,更让他的双腿失去支撑。许由身后的烟味与肥皂味眼色极好,在许由失去力气滑落之前,一人送了一脚。围观者,迟早会自行转化为施暴者。
意识逐渐模糊的许由,本能地双手抱着头,蜷缩着身子,保护自己最脆弱的部位。求生是人的本能,这和暴力一样。
球杆的断裂声刺耳而崩脆。孔雀将断裂的球杆摔在蜷缩在地上的许由身上,带着疯狂过瘾后地意犹未尽,甩了一句:“垃圾。”
恍惚间,烟味和肥皂味伴随着与来时一样急促的脚步声,从店中消失。许由抱着头蜷缩在地板上。不知过了多久,直到脑子里的轰轰声不再那么剧烈,他才缓缓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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