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最后,这名弟子又立刻接道:“邹将军依教主之命,约束士兵未曾扰民!”
帐中诸人均是吸了口冷气,陨三千余人是攻城之后的清点,然而受伤的这些士兵中,还会有一部分人因为伤势过重而去世。按照以往的比例来算,最终攻打海州城阵亡的士兵会过四千人。
这算得上是明教起兵一来最惨的一次战斗,即便攻克了海州城,那也难以掩盖这一场惨胜。谢知非沉默了许久后,沉声道:“邹疾功过相抵,罚他三月军饷,让他在海州整兵之后再出发去青州。”
那名弟子领了命,下去后立刻又马不停蹄的往回跑。
谢知非闭了闭眼睛,他知晓明教起兵太过顺畅,在河南道必定会碰壁,只是当碰壁当真来的时候,谢知非依旧心疼那些死去的将士。待再睁开眼时,谢知非双日依旧同往日清明:“耿议,按照军队里的规矩,拨银钱抚恤阵亡兵士家属,若有妻子改嫁而孩子无人照应的,尽数归于慈安局,由明教抚养至其成年。”
耿议立刻心里估摸着算了下,阵亡士兵的家属,以及可能需要抚养的孩子。
家属那是一刀切,过了便过了,可是孩子就是几年甚至十几年的事,吃穿用住都是钱,耿议皱眉道:“可教主,这是一笔大开销。”
帐中众人纷纷低下头。正如耿议所言,这笔开销实在是大。然而谁上战场,不是将头别在腰上。即便许多人是活不下去了才参军,但谁不希望自己离世之后,有人能照应自己的家人孩子。
“耿议。”谢知非抬眼看向耿议,缓缓张口,说出来的每一个字,都让听到的帐中诸人热泪盈眶:“他们即便不是我明教弟子,也是我明教座下的义军,你告诉我,我明教义军的钱不用在他们身上,该用在哪里!”
耿议愣了半响,目光变得坚毅,点头道:“属下知道了。”
谢知非点点头,让耿议下去办这件事。随后谢知非低头看向桌上,让系统打开大地图,只见在大地图上,崔家的军队已经出了大地图的范围,即便收到急报回援已不行。
“算一算,崔军已离开已有两日路程,时机成熟。”此时已是黄昏,谢知非起身下令道:“传令下去,退军一里整顿,三更点兵,四更出发。”
淮水这边,明军收到军令立刻拔营往后退。
徐州城上严防死守的士兵看到这一场景,立刻叫来将领,然而众人不明白明军这是要做什么,却有担心这里面有诈,不敢出城门渡河追击,只得让巡逻的士兵多加小心。
黄日过去,四更的明月被乌云笼罩。
此时正是诸人酣睡的时候,昏暗的月色下,陈州城上的灯火照不亮淮水。
在夜色中,淮水上飘起了些许的雾气,从雾气中陆陆续续又飘出十几条渔船,船头原本该点亮来照鱼的等此时都熄灭了,这十几条船如同幽灵鬼船一般出现在淮水上。
而岸上,一行军队在苍茫夜色中赶来到了淮水边,这支队伍的马蹄裹上了麻布,士兵的脚步声放得很轻。当队伍到了淮水边的时候,那十几条渔船恰巧在淮水上聚在一起,停成一条直线。
黑夜中看不清人脸,只听到一声‘布桥!’便有近二十道黑色的人影从岸边的队伍中飞出来,这些人一起从地上扛起样东西往淮水对面飞去。
待这几人飞上了淮水,隔开了些,这些人手中的东西落在渔船上后终于露出了面目,是一座已经做好的浮桥。
黑暗中,之前那个声音再次下令道‘过河’,军令传下,岸边的队伍井然有序的踏桥而过。
隔了一个多月,明教的大军终于尽数抵达陈州城南。而此时,陈州城上的士兵也终于发现了连夜过河的明军,敌袭的钟声敲破了陈州的夜空,只是这时候明军的等云梯已经组好,架上了陈州城的城楼。
当陈州的士兵急急忙忙赶到的时候,陈州南门已经失守,数万明军涌入陈州。
陈州一夜易主。
经此一役,崔军锐气尽失,士气低落,谢知非的大军攻城略地的来到徐州城外。崔家家主急得头上一夜间生了许多白发,嘴上也起了血泡,面对坐下同他一般惶惶不安的手下,崔家家主苦笑道:“诸位,此时已到我崔家生死存亡之际。陈阀的人屯兵洛州,据我上游,虎视眈眈。然明军已到城下,我们到底是继续据城防御,还是将汴州的军队调回来,内外夹击以求击退明军。”
若是掉汴州剩下精锐回来,陈阀即便自己不稳也会出兵汴州,汴州一失,即便他们崔家击退了明教,陈阀的军队也会挥师南下,最终徐州会落到陈阀手中。而若是汴州的精锐不回来,他们守在城内,即便不断粮缺水也不很难坚持过半年,到时候徐州就会落到明教手里。
算来算去都是一个灭字,众人自然希望迟一些好。只是陈阀同他们崔家的血海深仇还在眼下,要他们说出将汴州精锐调回来,不管谁提出来的都会被人骂。一时间,诸人坐在那里,将头埋低了,不吭声。
而此时,在徐州城上,谢知非同路仲远靠着绝顶的轻功,神不知鬼不觉的上了徐州城的城墙,两人站在城楼上,俯视徐州城的景色。
七月,烈日如火,空气沉闷得好像是蒸笼,让人热得直流汗。谢知非似乎并不被这天气影响,身上还裹着一件灰色的袍子,将脸隐藏在兜帽的阴影下。
突然,一声鸡啼在谢知非同路仲远的耳边响起来。
此时正午,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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